,但到底還算清醒,沒敢追到太子殿下那裏。”顏凝頓了頓,道:“還有,我要退親。”
“什麼?”
這下連顏宗翰和孟氏都有些錯愕,誰不知道,顏凝滿心滿眼都是謝以安,從前為了他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她都咬著牙不肯說康王府半句不好,如今這是怎麼了?
顏凝看著康王妃青白的臉,一字一句道:“我說,我要退親。”
夜裏。
“謝天謝地,我們家阿凝終於想通了!康王妃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那謝以安對阿凝也沒有十分上心,如今可算是脫離苦海了。”
顏宗翰笑著,恨不得打發下人去放鞭炮似的。
孟氏一下一下的搖著團扇,笑得嘴都合不攏,道:“我也覺得極好,從前我不知使了多少法子,高僧也請了、符紙也畫了,就差給阿凝喝符水了,誰知道阿凝就和中了蠱似的。如今總算是放心了。”
“我方才傳了消息給予淮,他也說退了親極好,想著連夜就把聘書還回去,左右我好說歹說的勸住了,這大半夜的去,到底是不合禮數,顯得咱們火急火燎的,反倒落人口實。”
顏宗翰說著,打量著顏凝的神色,見她淡淡的,不覺心裏一墜。這孩子,不會又發瘟了吧?
他懸著一顆心看向顏凝,道:“阿凝,你不會後悔了罷?”
孟氏抿了抿唇,生怕顏凝反悔,又勸:“阿凝,那蘇昱森算什麼東西,也敢欺負你,定是康王妃故意設的局。這種人家,不嫁也罷!”
“阿爹、阿娘,你們放心,這婚我是退定了,再無反悔的。”
顏宗翰聽著,鬆了一口氣,道:“這就好。”
孟氏也放下心來,看了看時辰,道:“予淮怎麼還不回來?”
正說著,便見一個男子推門而入,他額角上全是汗,隻胡亂擦了一把便挽著袖子坐了下來,拿起桌上放著的茶盞一飲而盡。
他鬢角的發雖有些散亂,可依舊看得出五官深邃,眉骨高挺,一雙眼睛燦若星子,略厚的唇,配上精致寬厚的下頜,越發顯得剛毅英氣。
這便是顏凝的大哥,顏予淮。
孟氏心疼他喝了涼茶,趕忙命人端了盞熱茶來放在他麵前,道:“哪兒去了?怎麼弄成這樣?”
顏予淮不動聲色的擦去了手上的血跡,道:“沒什麼,阿娘不必擔心。倒是阿凝……”
他說著,抬頭看向顏凝,滿臉都是關切,道:“這些日子受委屈了。”
顏凝心頭一痛,幾乎忍不住要哭出聲來。
上一世,她連他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得知他自盡的消息,她幾乎當場暈過去,而現在,他又活生生的在她麵前了。
這真是……太好了!
顏予淮見她不說話,隻當是她犯了難,便溫言道:“退不退都在你,你若要退,哥明日便把聘書扔到康王府去,你若說不退,我明日便去找謝以安,看在太子殿下的麵子上,他也斷不敢為難你,今日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哥,這親我是一定要退的。明日,你便把聘書還回去罷。”
“想清楚了?”顏予淮有些不敢相信,昨日還似中了謝以安的蠱似的妹妹,今日怎麼就突然清醒了?
“想清楚了。”顏凝鄭重道。她從來沒有什麼時候比此時更清醒、更篤定了。
“好!”顏予淮說著,猛地站起身來。
“哪兒去?”顏宗翰問道。
“放鞭炮!”
翌日,顏予淮依言去了康王府。
顏凝靠在院子裏的葡萄架下,望著如洗練過的天空,一點點的回憶起上輩子的事。
陛下駕崩後,康王與謝景修的矛盾已達到了頂峰,康王雖被遷到封地,卻沒有一刻安歇,風波也就沒有一刻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