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笑著去引皇帝:“方才正說呢,齊姑娘提起齊總兵當初被人誣陷的事,說虧得陛下心明眼亮,才能還齊總兵清白。陛下好賢澤民且銳意圖治,有您這樣的聖主,是咱們大縉臣民的福氣。”░思░兔░在░線░閱░讀░
皇帝免了二女的禮,隨貴妃坐去上首,接過貴妃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才淡笑道:“朕說了要帶你去賞頭一茬的木槿,隻是不知你這處有客,來得不是時候了。”
“陛下這是說哪的話?”貴妃嗔道:“陛下近來忙於朝政,臣妾料您不得空,今日又正好閑得慌,便想起上回千秋宴上碰到的這二位來。當時我們小聊過一陣,彼此覺得甚是投契,臣妾便靦著臉請了她們入宮一敘……哪知這樣巧,倒碰見陛下了。”
想是習慣被一堆人伺候的,都有些旁若無人的本事,他二人兀自說話,貴妃問及皇帝今日用了些什麼,身體有沒有見好……林林總總的細語,萬般柔情綽態。
末了,又問起彥皇子的病情來。
彥皇子便是皇長子,淑妃所出,上回也被抱去過千秋宴,而且刺客出現的時候也在。
這麼大點的孩子最容易被嚇到,因而一直抱恙,反複都不見好。
聽皇帝說小皇子今天又吐奶了,貴妃浮現幾分為母的憂容,還拿帕子拭起眼淚來,一個勁地心疼孩子。
太假腥腥了,司瀅尷尬到扣腳,轉頭去看旁邊的齊湘,卻發現她盯著磚麵,眼睛閉了過分長的時間,甚至眼皮下還有滾動的跡象,好似在默默翻白眼。
收回視線,上首的帝與妃也溫存過了,這才重新與旁人說起話來。
皇帝聲氣慈軟,眉眼安和,仁不仁暫不說,起碼看起來是溫良的。
但說沒幾句,又連咳帶喘起來,貴妃連忙倚過去幫著順氣,嘴裏又怨新選到禦前伺候的兩個女官太不得力,見聖駕這麼東西奔走,竟然連件披風都沒準備。
一通數落一場伺候,貴妃歎道:“都入秋了,萬歲爺還穿著這雙絲鞋。唉,可見禦前還是要伶俐人兒,給那些個蠢相的伺候萬歲爺,沒得讓臣妾日夜懸心。”
話還沒完,淚便掉了出來。
貴妃細聲抽泣著,未幾,將視線投到齊湘身上,眼睛豁然一亮:“齊姑娘十歲來就操持宅務,把府中打理井井有條,早有賢名在外。倘使禦前能得你效力,陛下定不至於連雙秋鞋都不及換!”
豔目一轉,又滑到司瀅身上:“還有司姑娘,你會做那敷眼的藥包,想必也通些調理之術?”
“陛下,臣妾想到了!”貴妃忽而歡實起來:“不如將這二位留在宮中,安排到禦前伺候,豈不正好頂了那兩個女官的缺?”
她一本正經,手還揪住皇帝一片袖襴,噙霧的眼睛眨也不眨。
這幅模樣,大抵在皇帝眼裏是天真嬌俏的,所以皇帝輕輕擰了擰貴妃的鼻尖:“休要胡說,她二人並非宮女子,哪有留著當女官的說法?”
下首,司瀅也盯著磚麵很長時辰了。
果然是鴻門之邀,無緣無故,哪會下那麼大功夫和她們寒暄?
如皇帝所說,她二人並非采女,官吏眷戶留在宮裏,倘使跟在太後旁邊還好說,放皇帝跟前做女官,是聞所未聞的安置之法。
算不上荒唐,但聽起來很不像話。
主位之上,貴妃還在嬌聲不休,大意全為了皇帝身子著想。等將來尋到合適的女官,再予些賞賚,按封賞的儀仗,送她們出宮便可。
不多時,貴妃揚聲了:“齊姑娘司姑娘,本宮方才的提議想必你們都聽見了,不知二位如何作想?”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