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1 / 3)

鍾清衡說的那些話,司淵渟都聽在耳中卻沒有氣惱,最後甚至還暗示他和楚嶽峙都不會計較,光是這份氣度和容人之量便已經是十個他和鍾清衡都不如的,“鍾清衡,你自小衣食無憂,且是家中獨子備受寵愛,你性子高傲些,我能理解,一直以來也都願意包容。但是,你今日說的那些話,恕涼某不敢苟同。你根本就不清楚百姓們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所批判的司大人和陛下知道何為愛民如子,可你卻隻會高高在上自以為是,你想考取功名入朝為官的初心,到底是什麼?”

取出自己的錢袋,涼忱召來小二將這茶錢給付了,不給鍾清衡半點說話的機會,他將剛剛倒的那杯茶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在離開前最後對鍾清衡說道:“你若仍堅持自己的想法才是對的,那涼某也尊重你,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三觀不合難以為友,往後,你我還是各走各路罷。”

說完,涼忱便丟下滿臉驚錯,甚為震撼的鍾清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茶樓。

廂房的門一關上,楚嶽峙便壓不住地高聲怒道:“他是什麼東西,也敢如此侮辱你?!還敢在朕麵前自詡有才情該金榜題名?!做他的春秋大夢!他不僅今年不用考,以後也都不用考!休想朕會讓他走上朝堂,朕難道是瘋了能讓這東西來汙染朕的朝堂!”

司淵渟靠在門邊站著,抱著雙臂看楚嶽峙在那邊發怒,就差指天畫地來體現他有多憤怒了。

這廂房是茶樓裏最好也最大的一間廂房,分了內外兩室,以屏風隔開,掛畫插花香爐也一樣不落,外室正中央擺放的茶幾上還放著棋盤,是十分雅致的布置。

司淵渟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來,這廂房曾經也是被他長期包下的。

帶楚嶽峙來也是第一次,隻是沒想到這第一次,沒看到楚嶽峙笑倒先看到他怒不可遏地罵人了。

楚嶽峙到底是教養極好,都要氣得不行了也罵不出一個髒字,也不會掀桌砸東西,隻會站在那裏咬牙切齒地罵。

本以為司淵渟會過來安撫他,可楚嶽峙罵了半天一轉頭卻發現司淵渟一直靠在門邊看他,絲毫沒有過來平息他怒火的意思,那雙丹鳳眼裏甚至還浮現濃濃的笑意。

“你……”楚嶽峙一時都啞火了,瞪著司淵渟道:“你看我作甚,被人那樣說你都不生氣嗎?”

見楚嶽峙不罵了,司淵渟這才走過去,摟住他的腰將人攬進懷裏,道:“都已經被人罵了二十多年了,比他說得更難聽的都有,若我還因那些話而生氣,不是純給自己找氣受嗎?”

楚嶽峙一窒,聽著司淵渟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胸臆間卻泛起酸澀,便連喉頭都要哽噎了:“憑什麼罵你,他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

“他們怎麼想,怎麼說我都不在乎,本就是與我無關的人,我不會因此而受傷。”司淵渟語聲平淡,他是當真不在意,這麼些年他一次都不曾因那些人罵的話而有過什麼感受。

他要麵對司家覆滅自己已經淪為太監的事實,要在宮裏活下來,要含垢忍辱地侍奉踐踏他的人,要步步為營地往上爬,也要不動聲色地謀劃布局培養自己的勢力,更要不負父親的遺誌守住大蘅國。

這二十多年,他沒有那份空閑的心力去在意旁人怎麼指責他怎麼罵他,便是聽到了他也不會有任何觸動。

他是把自己浸在仇恨和地獄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經曆過那些,那些指責辱罵又算得了什麼?

“倒是你,你可知我每次看到你為我生氣時,心裏有多高興。”司淵渟用手揉著懷裏人的後腰,按在那刺墨的位置讓人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含笑道:“我知道這樣很惡劣,但是,每次你越生氣我便越是高興,我喜歡看到你為了我控製不住脾氣,喜歡你這些在乎我將我放在所有人之前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