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賞賜,王忠麵上有點壓不住的露出一點喜色,急忙低頭謝恩:“奴婢謝陛下恩賜,陛下仁德,奴婢是發自內心效忠陛下的。”
“行了,就這樣吧。”楚嶽峙知道司淵渟挑人的眼光好,能讓王忠跟在他身邊,必然也是司淵渟考量過才有的決定,王忠這人膽子小但也足夠機敏細心,而且雖說膽子小但卻是個忠心認主沒有太大野心的,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服侍,偶爾也能像此刻這般聽到幾句舒心的話。
眼前的青磚道極長,兩側還堆著未化的雪,楚嶽峙微微皺眉多看兩眼,心中依舊感到不舒服乃至有些心慌,他到底還是不想走這條青磚道,一甩袖袍就轉身打算走另一條道回擷芳殿。
隻是轉身連步子都尚未邁出,楚嶽峙便一眼看到了在夜色中自己手拿提燈緩緩向他走來的司淵渟。
身上還穿著官禮服,司淵渟一步一步從那些跟著楚嶽峙的宮人以及侍衛身邊走過,直直走到楚嶽峙麵前,將他垂在身側的手握入掌心,道:“又不聽話不帶手爐,手都冰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退席了?不是說還要再留一陣麼?”楚嶽峙有些怔愣,他是真的沒想到司淵渟這麼就回來了,本來還以為司淵渟今夜得耽擱到很晚。
“說什麼傻話。”自然地牽著楚嶽峙的手一同往前走,司淵渟說道:“正月初一的夜晚,自然是要與楚七在一處。”
失神地被帶著走了幾步,楚嶽峙想起往事又停下腳步,拉住司淵渟說道:“司九,我們別走這條道了,走另一條吧。”
將手裏的提燈交給王忠,司淵渟舉高右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手勢,後方立馬就出現了兩列平日裏不露身的暗衛,他們迅速點亮手裏的提燈,然後從兩邊齊齊往前掠去,在這條長長的青磚道上亮起了兩列迎燈,提燈橘紅與宮牆上的紅瓦相互映照,將整條青磚道照亮,不僅驅散了前方的黑暗,也似將潛藏在黑暗中的嚴寒都一並消弭了。
楚嶽峙看著突然變得喜慶起來的青磚道,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愕然道:“這是怎麼……”
“給你一點小驚喜,總不能回回都是你給我驚喜。”司淵渟揚唇淺笑,他牽握著楚嶽峙的手舉高,問道:“是要與我一同走,還是想讓我在此將你抱起,把你抱回擷芳殿?”
楚嶽峙在正月大典上喝了許多酒,臉上本就泛著紅,此刻突然見到司淵渟收到驚喜,臉頰處登時比適才更紅了,眼角眉梢盡是羞意,剛剛散去的醉意似又湧了上來,他滿臉通紅地看著司淵渟,小聲說道:“幹嘛呀,宮人們都看著呢。”
司淵渟眼中沒有旁人,隻有楚嶽峙,他鬆開楚嶽峙的手,直接彎腰將人一把抱起。他們倆身高明明相差也不算太大,楚嶽峙因一直保持著日常練武的習慣,身材緊實精悍體重上並不算太輕,即便如此,司淵渟就是能每一次都穩穩地將楚嶽峙抱起來,便是要抱著楚嶽峙走上一段路也臉不紅氣不喘。
楚嶽峙猝不及防又被當眾橫抱而起,一雙桃花眼瞪得老大,明明高興又覺得不好意思,更覺這般在人前太失天子臉麵與威嚴,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來一句:“你別老是這樣,我感覺自己好丟臉。”
“可司九就喜歡這樣。”司淵渟愛極了楚嶽峙那些羞澀的可愛表現,他抱著楚嶽峙往前走,在被提燈照亮的青磚道上,每一步都走得極穩,他垂眸看伸手摟住他頸脖的楚嶽峙,道:“這一段路,往後司九都陪楚七走,過去的事便都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