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2 / 3)

司淵渟眉心微蹙,楚嶽峙的話聽在耳中多少是有些刺耳,這話聽起來也似乎不單單是因他失約而生氣這麼簡單,司淵渟走過去也沒有在楚嶽峙身旁坐下,就那麼站在他麵前,問道:“楚七,你在氣什麼?”

抬眼瞪向司淵渟,楚嶽峙對於連自己在氣什麼都不知道的夫君,是真怒得想直接把人給踹出去了。

他要怎麼說?說他堂堂一個皇帝,在吃自己朝臣的醋?還是說他好不容易騰出一點時間來,想跟自己夫君一起好好用一頓晚膳,卻因為自己朝臣而直接被自己夫君忘到九霄雲外?

說不出口,他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說不出這麼無理取鬧丟臉麵又失身份的話。

更何況,他很清楚司淵渟不會有別人,司淵渟要是真的能去看別人,這麼多年也不會因他而痛上加痛了。明明都知道,也沒有懷疑猜忌,可他就是控製不住地因為那個涼忱而醋意橫生,他對司淵渟的獨占欲是隨著日子推移而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強的。

他知道司淵渟有多好,現在的司淵渟在慢慢綻放出曾經被塵汙掩蓋的光華,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司淵渟曾經是個太監,也終有一天會被司淵渟所折服。所以即使司淵渟不會愛上別人,他依舊會感到不安,因為不論是誰,但凡對司淵渟生出半點不該有的心思,他都覺得無法忍受。

司淵渟是他的,誰都不能碰,哪怕是肖想他也不允許。

即便他也還根本不能確定,那個涼忱是否有斷袖之癖,又是否對司淵渟有意。

臉色又再變得難看,楚嶽峙將手裏的書卷往茶幾上一砸,那被他隨手擱置在茶幾邊沿上的茶杯就這麼被掃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司淵渟不是第一次被楚嶽峙發火,從前爭執的幾次楚嶽峙也都對他吼了,可那幾次他都清楚知道緣由是什麼,也知道怎麼安撫,而現在,他看著楚嶽峙心裏卻覺得自己好像根本還沒弄清楚楚嶽峙是在為什麼事而生氣。

“楚七……”

司淵渟斟酌著開口,想再為今晚的失約重新道歉,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楚嶽峙便推開了他,從座榻上下來,鐵青著臉看他,語速極快地對他說道:“司九與涼大人聊了好幾個時辰教學改編之事,想必也累了,還是早些沐浴更衣安歇吧,若是餓了便吩咐宮人給你送點夜宵。朕也乏了,最近忙著官學改製的事,好幾日沒去看慎獨心中頗為想念,今夜朕去坤寧宮留宿。晚膳的事,司九也不必放在心上,政務為重,是朕小題大做了。”

楚嶽峙說完便大步往外走,絲毫不給司淵渟說話的機會。虧得司淵渟反應夠快,立即就跟上去攥住他手腕,道:“楚七,我知道今天下午有宗室老臣去養心殿鬧了一場,你本就心情不好,也的確是我不應該,答應了早點回宮與你一道用晚膳卻又忘記讓你幹等我一晚上,我保證不會有下次,好嗎?”

抬眼看司淵渟,楚嶽峙本就為政事熬得發紅的桃花眼連眼圈都紅了,他抿了抿唇,道:“司淵渟,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也是個榆木疙瘩。”

什麼都要他說,什麼都要他主動,楚嶽磊賜婚的時候那樣折騰他,現在輪到他吃醋了卻老半天抓不住重點,難不成要他把底下那些上奏後宮空虛亟待選秀的折子全都準奏了,才能知道他在生什麼氣嗎?

掙開司淵渟的手,楚嶽峙道:“朕說了,今晚留宿坤寧宮,司首輔就自己在擷芳殿安歇了吧,再多話就給朕滾回鎮國侯府去!”

司淵渟第一次被楚嶽峙說這樣重的話,也當真是轉不過來了,隻覺自己不追也不是,追上去也不是,就那樣看著人離開卻依舊對楚嶽峙到底還為其他什麼事生他氣而感到不明就裏,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腦中一片空白連半點頭緒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