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大人回來了!”總算是回來了,這下楚嶽峙再沒其他借口不歇息了。
司淵渟帶著一身晚秋的初寒進殿,第一眼就看到楚嶽峙站在禦案前,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道:“我回來了。”他身上還帶著寒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伸手去抱楚嶽峙。
楚嶽峙摸了摸他的手,發現是涼的,便頭也不回地對王忠:“去把暖閣整理一下,朕要歇息。”
王忠低著頭退下去暖閣,臉上卻是掩不住笑,果然,每次都是司大人回來,陛下就知道休息了。
“用過晚膳了嗎?”司淵渟問道,他下午便出宮去了,故而晚膳是在鎮國侯府用的。
“用過了,你特意交待過王忠,他就是拚著惹我生氣挨罵被責罰都會提醒我到了時辰便用膳。”楚嶽峙自登基後便經常為了政事而食不定時,是以後來司淵渟幹脆吩咐王忠,他不在時隻要到了用膳的時辰就必須提醒楚嶽峙用膳,若是被罵了就把他搬出來,任何責罰都有他擔著。
王忠的手腳快,司淵渟與楚嶽峙兩句話的功夫他便回來了,躬身道:“陛下,司大人,暖閣一切準備妥當,可以移駕了。”
手被司淵渟握入掌心,楚嶽峙又交待了一句:“你去外麵候著吧,若無特別重要的事,就不必通報了。”
“奴婢遵命。”王忠說完便退出了養心殿。
司淵渟與楚嶽峙一道去了暖閣,先是把披風解下然後才在座榻上坐下,拿起桌上王忠備下的熱茶,司淵渟端起後也不急著喝,隻與楚嶽峙說道:“皇甫的妹妹,皇甫良鈺已經入京了。”
“嗯,讓她先在府上休息兩日再召見也不遲。”楚嶽峙聽聞午後衛雲霄極早便從軍營離開回皇甫府時便估摸著是那傅行雲的妹妹回來了,“你今日回去鎮國侯府,是和誰見麵了嗎?”
“跟吳尚書見了一麵,主要是談了一下來年科舉之事。”司淵渟說道,臉上隱隱浮現憂慮之色,“今年的鄉試已經結束,但依照近幾年的情況來看,怕是明年也未必能選出朝廷可用之才。”
“的確。其實這也是我近來一直在∫
皇室宗親,京城以及十三省的權貴。
“我知道。”楚嶽峙伸手去握住司淵渟那捏緊了茶杯細微顫唞的手,緩聲道:“可是司九,思想是不會消亡的,因為隻要有人在的地方,思想就會存在。我不從法令法規入手,便是因為要有法必要先有人,可若要立規矩之法,就必先讓人們明白,何為法,而思想僵化之人,又如何能理解法?”
垂下眼簾,司淵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他忽然就覺得,是自己老了,這麼多年他覺得難以提出來推行,甚至是有些畏手畏腳的事,楚嶽峙此刻卻坐在他麵前說要做。
“那你打算,如何開始這思想與教育的改革?”司淵渟問道。
“楚嶽磊頒下的禁令,明年我便全撤了。然後這科舉取士,從前雖說是除了罪籍、賤籍、奴籍之外,任何人都能參加科舉,可實際上,真正能考得功名的,大多都是大族名門,這其中除了那些默認的不成文規則以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這學成高中以前,需要付出的金錢與時間並非尋常老百姓能負擔得起的。”楚嶽峙說道,文房四寶買書入學院,無一不需要花錢,所謂士農工商,代代為農與工的尋常百姓,其實想要出一個寒門學子並非易事,“放眼朝廷大臣,哪個不是出身士族?五六品以下的官員,即便是出身寒門,也大多是接受了富商或是鄉紳的資助,這樣的資助換來的便是官商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