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嶽峙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道:“那你咬吧,我不在意。”他是真的不在意,隻要司淵渟心裏好受,他身上多幾個齒印算得了什麼。
司淵渟摸了摸他的臉,又按住他眼下的烏青,道:“你忙了多日,再多睡會兒吧?還是你餓了想先用膳?”
楚嶽峙昨夜裏仗著酒意上頭,後來不管不顧地跟司淵渟翻雲覆雨鬧到寅時才受不住地歇下,現下殿裏早已大亮,瞧那日光的位置,都快中午了,楚嶽峙側首用臉頰蹭了蹭司淵渟的手,道:“王忠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把我前幾日流鼻血的事跟你說了。”
王忠現在雖是在他身邊服侍,但其實依舊最聽司淵渟的吩咐,肯定是昨夜帶司淵渟回擷芳殿時,就什麼都跟司淵渟說了。
“他不說我也會知道,我在山海關時,有幾次都感覺到心裏發慌情緒不穩,你這蠱藥確實厲害,分隔千裏照樣能有感應。”司淵渟如今是對沒來由的心慌煩躁極為敏[gǎn],那蠱藥到底還是不一樣,他現在每回隻要感覺到心髒那處傳來微微灼燒的異樣感,便知道多半是楚嶽峙引發的。
楚嶽峙表情頓時就變得有點古怪,道:“你說有感應,怎麼我從來沒有對你身體情況的感應?”
司淵渟低低地笑出聲,道:“你現在見天被朝堂上的事氣得暴跳如雷,可我大多數時候都保持著心緒平靜,身體也沒出什麼大問題,你又能感受到什麼?”
“說來說去,你就是嫌我現在脾氣大了。”楚嶽峙低哼一聲,還是對他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
“楚七,慢慢來好麼,朝堂上的事急不得。我現在平靜,也是因為有前些年的磨練。你帶兵打仗都能穩得住,怎的換個戰場感覺你變得急躁了?”司淵渟將楚嶽峙撈起來讓他翻身躺進自己懷裏,又替他揉著昨晚使用過度的腰肌,眼底泛起點點心疼,“你這幾個月,熬得太過了,昨夜抱你都怕你受不住。”
楚嶽峙是喜歡跟司淵渟肌膚相親的,他懶懶地被司淵渟抱著,男人的身體比不得女子柔軟,可他們卻是那樣契合,他勾起一束司淵渟的發纏在指間,疲乏的眉眼間若有所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以前,不知道朝廷已經成了這般模樣,自己高高在上,隻看到京城與十三省的表麵繁華,卻看不清底下的暗湧與腐化。我知道你為了大蘅國與百姓做了許多,可到底沒有親自麵對,如今登基了才知道,這些年來你肩上的擔子有多重。”
司淵渟似是斟酌了一下該怎麼與他說,再開口時聲音便多了少許嚴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也氣過怒過,但後來也想明白了,不是不能治,而是要抽絲剝繭慢慢治。你此次借貪墨之案處理了徐敬藩和下麵那些人,雷霆之怒可算作是新帝立威,殺雞儆猴這個警告做得很好,但往後不能回回如此。你這次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往後那些心中有鬼的人也會更多幾個心眼與防備,到時候再想處理就沒那麼簡單了。”
楚嶽峙征戰多年精通孫子兵法不假,但是論人心論朝堂之爭,楚嶽峙到底還是太嫩了些,容易操之過急,若用兵法類比就是犯了求勝心切的兵家大忌。其實之前他還暗地裏替楚嶽峙安插了很多人手,還有其他很多準備,他當時是竭盡所能地想要讓楚嶽峙往後的路走得再平穩些,所以每一日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