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3 / 3)

堂堂兵部尚書私煉軍火牟利,本是罪不可恕,但司淵渟並非那樣死板的人,也看得明白趙賓並無私心,故而最終他將趙賓招入自己的陣營,並以此與趙曦月談了條件,在必要時趙曦月必須成為他的內應,助他發動宮變。而對於戶部尚書石槐的貪汙事實,司淵渟長久以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僅是因為一切尚未安排好不到拔除的時候,更因他的確需要從戶部調取一筆不能記在明麵上的資金,去支持趙賓的火器研發。

“陛下可是以為,臣不知您除了臣的東廠和錦衣衛外,還豢養了一支暗軍?”司淵渟看著楚嶽磊越來越扭曲的臉,心中終於生出了複仇的快意道:“一開始臣的確沒有察覺,可是自從趙賓也成為臣的爪牙後,想要知道編製之外還有沒有私兵,有多少私兵就再不會是難事。陛下以為,養幾千過萬人的暗軍,軍費從何處來,武器與訓練又該怎麼辦?陛下未有統過軍也沒在軍營裏待過,難免對這些事不清楚。陛下既然讓臣成為了權勢最盛之人,就該知道,戶部與兵部都在臣的掌管之下,陛下有任何決策想完全逃過臣的耳目,是絕無可能之事。”

巨大的憤怒讓楚嶽磊渾身都發起抖來,暴睜的雙目看起來就像是眼球都快要從眼眶裏凸出來一般,他氣急而笑,斷續喑啞的笑聲幹澀刺耳極為難聽,他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好一會,然後才說道:“朕知道,呂太醫是你的人吧,要讓我變成閹人的人是你,近來的謠言也是你散布出去的,若不是你提出讓七弟去守皇陵,朕本來是打算,既然民心和軍心朕都不曾擁有,那便把兵權先還給七弟,然後讓他殺了你這個奸佞宦官。你真以為朕看不出來,你對七弟是什麼心思麼?朕偏不讓你如願,朕要讓你死在七弟手上。”

陰冷的目光落到楚嶽峙身上,楚嶽磊歪嘴笑著,指著司淵渟對楚嶽峙說道:“七弟啊,你不是要勤王救駕嗎?這個宦官,曆經兩朝兩度叛主,你真的就敢用他能信他?皇兄不怪你利用他來奪皇位,隻是想要最後善意提醒你一句,叛主之人不可用,你莫不如現在就殺了他,也好過將來落得與皇兄一般的下場。”

靜默半晌,楚嶽峙沉眸迎上楚嶽磊的目光,麵無表情地說道:“陛下錯了,謠言,是臣弟散布出去的。臣弟想問陛下,接下來是不是打算等臣弟殺了司九後,陛下才再告訴臣弟,司九是臣弟幼時的侍讀,並且司九是為了救臣弟才會淪為太監殘疾之身?”

瞳孔縮了一下,楚嶽磊麵露震驚,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楚嶽峙竟會說出這話,顫聲道:“你,你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的記憶?!”

“幸得祖上庇佑,上天垂憐,臣弟已然取出封於腦後的金針恢複了記憶,若非如此,隻怕臣弟還被蒙在鼓裏,被陛下耍得團團轉。”楚嶽峙伸手去牽住司淵渟的手,道:“陛下確實好算計,看準了臣弟的性子,若是親手殺了所愛之人,定當難以承受更無法麵對自己,即便陛下到時候禪位,臣弟也已不可能接受。”

“所愛之人?”楚嶽磊重複了一次楚嶽峙所說的話,像是從未聽過如此好笑的笑話,又再瘋狂地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出了淚水,邊笑邊說道:“他是個太監,是不能人道的廢人,還給朕侍過寢吞過無數次朕的東西,你愛他?你不嫌髒嗎?!可笑,簡直是可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