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傷藥,林亦不再多言,默默退出暗室,備好藥方便去替楚嶽峙抓藥煎煮。
司淵渟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楚嶽峙,楚嶽峙想必是難受得很,在昏睡中眉頭也一直皺著未有放鬆,他伸手過去想要將那皺褶撫平,卻又在快要碰到時收回了手。
不是不知道自己心病重,本以為近來已有所好轉,不想楚嶽磊一句“下旨賜婚”,他便又讓那些暴虐陰暗的情緒吞噬了自己。這些情緒,發泄在那些無關緊要叛主之人或是惡徒身上也就罷了,可這次他卻統統都發泄在楚嶽峙身上,他怎麼就能仗著楚嶽峙對他不設底線就如此放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司淵渟低頭把額頭抵到楚嶽峙手背上,那手此刻還因高燒而發燙,閉上眼,司淵渟隻覺自己整個人都被無法掙脫的窒息感包圍住,不知所措又萬分無助。
不知過去多久,掌心裏原本軟綿綿的手動了一下,司淵渟抬起頭看過去,見到楚嶽峙已經醒了過來,正朝他露出微笑:“在因為我難受嗎?沒關係的,司九抱抱楚七,楚七就不痛了。”
綿針刺入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刺痛便在那一片蔓延開,輕微卻不可忽視,比一刀砍落還要教人難以忍受。
——楚七不要練劍了,師父的劍打在身上好痛……司九抱抱楚七,楚七就不痛了。
小時候,楚嶽峙也是這樣跟他撒嬌。
而現在,早已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楚嶽峙依舊和他說一樣的話。
俯身將楚嶽峙抱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裏,司淵渟嗓音微啞道:“多大的人了,還要抱抱。你的屬下告訴我,你能獨自一人守峽口擋住敵人等援軍,我剛剛就在想,你這樣的嬌氣,這些年怎麼就在身上落了這麼多傷,手腳都斷過不跟我說,箭傷中過毒也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自己身體是外強中瘠,不能由著我胡來。”
“那你要聽嗎,我打過的仗,受過的傷,你真的想知道嗎?你想聽,往後我會都告訴你。”楚嶽峙從來不覺得自己身體不好,即便有舊疾天寒便發作,動手時動作比從前多了少許滯澀,他都不覺得是多大的問題,哪個行軍打仗的人身上沒點毛病?
可對著司淵渟時不一樣,不管幾歲,在司淵渟麵前他知道自己永遠有那個特權可以撒嬌,他可以隻是楚七,所以現在他也可以靠在司淵渟懷裏,感受自己被司淵渟的氣息包圍。
楚嶽峙抬手抓住司淵渟的手臂,袖子滑落露出被包紮過的小臂,以及被鐵鏈銬鎖勒出一圈青紫的手腕,他沒有去看也根本不在乎,隻仰起臉看司淵渟,問道:“但現在,司九,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楚嶽磊又強迫你了?”
司淵渟僵了一下,他收緊雙臂摟住楚嶽峙,又過了須臾,才終於冷硬地開口回答:“他要下旨賜婚,讓你娶竹溪為安親王妃。”
楚嶽峙一愣,怎麼也沒想到,楚嶽磊竟會要他娶司竹溪。
腦中思緒轉得飛快,楚嶽峙很快便將前因後果都理清楚,楚嶽磊是想以這種方式來羞辱他並試探司淵渟,而他如今是司淵渟心裏最大的依托,司淵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