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紅腫緊閉的桃花眼聞言緩緩睜開,楚嶽峙強撐起精神看司淵渟,輕輕扯起嘴角,用嘶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怎麼會怕司九呢?沒事了,楚七這不是還好好的,歇一下就好,楚七說過可以承受就是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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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千古流芳
楚嶽峙在半夜裏發起了高燒。
因已夜深,且楚嶽峙的身體狀況林亦最是了解,所以最後司淵渟是令人去把林亦請來了督公府。林亦過來的時候,看到楚嶽峙手腕上還被銬著鐵鏈,終於忍無可忍地訓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知道怎麼寫嗎?!司公子若是不想讓將軍活過天命之年,就盡管繼續次次往死裏折騰,可若司公子還有一絲心疼將軍,就請克製一下自己!”
鐵鏈是楚嶽峙讓司淵渟不必解開的,說若是他被鐵鏈銬住能讓司淵渟安心點,那銬住也無妨。隻是林亦身為醫者,著實接受不來這種做派。
林亦來之前,司淵渟替楚嶽峙仔細清理了一番身體,身上的齒印尚好處理,主要是後方這次傷得比之前兩人第一次歡好時還厲害,他記得自己是怎樣用那玉石粗暴對待楚嶽峙,也記得楚嶽峙是怎樣痛得發顫流淚,更記得自己咬住楚嶽峙肩頭的時候,楚嶽峙很小聲又很委屈地跟他說:“司九……輕點,輕點好不好……好痛……”
可他沒聽,甚至不讓楚嶽峙用前方釋放強製楚嶽峙隻能靠後方,如此反複好幾次,那時候他能忍住不對楚嶽峙用鞭子和其他器具,已經是最後一絲僅存的理智。
司淵渟不知道要怎麼麵對對他無限包容的楚嶽峙。
楚嶽峙身上淤青倒是其次,主要是有些齒印太深,後方也撕裂得厲害,林亦最後還是替楚嶽峙包紮了一下`身上一些較深的齒印,至於後方的上藥還是交給司淵渟了。
在司淵渟將鐵鏈解開後,林亦看著昏睡過去的楚嶽峙歎了口氣,而後語重心長地對司淵渟說道:“司公子,林亦出言冒犯自知有錯,但將軍真的經不起司公子這般過分的折磨。將軍在宮裏錦衣玉食的長大,十七歲才入軍營,武功雖高可這身體並不如我們這些自小摔打慣的普通百姓耐耗,征戰那些年將軍不愛惜自己,鎖骨斷過,手和腿也斷過,腰側的那處重疊傷還是將軍中了毒箭,險些救不回來,可將軍沒有一次願意聽話好好養傷,從來都是帶傷上陣,傷患處次次都拖上許久才能好,也有很多次把傷口都拖到發炎流膿才把林亦找去處理。林亦也知道,司公子半生坎坷難免積鬱難解,可我們將軍在刀尖上舔血,多少次命懸一線,他甚至試過為了保住自己的兵,單槍匹馬守峽口直到援軍到來。司公子細想想,有幾個剛過而立之年的男子會如將軍般畏寒,將軍的身體是早就耗損過度,司公子再如此反複弄傷將軍,即便司公子把帝位奪來送給將軍,將軍又能在帝位上坐幾年?”
司淵渟將楚嶽峙的手握入掌心,楚嶽峙身體不好他明明一直都知道,這幾年周楫去訂藥材,那藥方他還讓呂太醫看過,暗中替楚嶽峙調過幾次藥方,本來這段時間好不容易養得好些了,結果今夜又讓他自己親手傷了,情投意合的歡好本該是件美好的事,可他卻讓楚嶽峙在他這裏吃盡苦頭。
“司公子,林亦聽聞您少年時受封為深靜公子,是以溫文爾雅冰壺秋月的謙謙君子之貌而聞名京城,如今雖已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但您與將軍既是相惜,至少在麵對將軍時請您找回您最初的麵貌。林亦奉將軍為主,司公子便也是林亦之主,作為屬下,林亦別無二心,隻盼將軍與司公子皆能安好。”林亦除了向楚嶽峙述職時其實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隻是他看得出來,司淵渟傷了楚嶽峙心裏比誰都痛,且他這些日子跟呂太醫交流醫術,也知道司淵渟有時情緒失控並非己願,醫者仁心,他無法因此而對司淵渟再過分的加以斥責,心病非醫者能治,他隻是希望司淵渟能明白便是楚嶽峙能理解陪伴,最終這心病也是要靠自己放下接受才能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