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光明與希望,和你度過餘生。
隻靠我自己,我堅持不下去,過去這一路,我耗盡所有才爬過來,往後,你要支撐我,帶我走下去。
“沒關係,司九,沒關係的,你想對我吼那就吼,想對我說什麼也都不要有顧忌,隻要你能覺得好過點,就朝我發泄出來,我足夠堅強,可以包容也可以承受,所以不要愧疚,也不要怕我受不了,除了失去你,我什麼都能接受也能麵對。”楚嶽峙傾身吻住司淵渟幹裂的唇,把自己的溫暖都渡給了他。
他們之間,沒有那麼多可以蹉跎的時間,所以要彼此坦誠,把自己的犧牲都給對方看見,把脆弱與強大都讓對方知曉,不做自以為是傷害對方的付出與隱瞞。
司淵渟與楚嶽峙,是救贖也是共生。
暖洋洋的寢殿內,安靜得隻聽見炭火燒熱發出的“劈啪”細響與偶爾的紙張翻動聲,不知過去了多久,才終於有一絲微弱的呻[yín]打破這片安靜。
“嘶……”低啞不已的聲音從楚嶽磊唇間溢出,他從未受過如此慘烈的切肉之痛,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難以承受,於是不斷地在劇痛中醒來又因劇痛而再次昏迷,再加之第二日醒來時得知呂太醫竟將他身下切了個幹淨什麼都沒留,更是驚怒激動得又將傷口崩裂,當場又流了不少血,還未等太醫為他止血已又痛昏了過去,之後幾日也一直反複被痛醒再昏迷,等到今日他真正恢複神智,已又過去五日。
他睜開眼時寢殿內透進幾縷幽光,司淵渟衣著整齊地在一旁的座榻上坐著,手裏還拿著奏折批閱。
瞧見楚嶽磊醒來,眼中有了清醒的意識,司淵渟放下奏折,端起一旁小火溫煮著的藥湯,到床榻邊服侍楚嶽磊喝下。
楚嶽磊被藥湯潤了幹渴的喉嚨,渾渾噩噩的腦中勉強恢複幾許清明,問道:“七弟呢?”
“陛下昏迷幾日,安親王一直在宮內親侍湯藥,不久前才到隔壁暖閣歇下。”司淵渟回稟道。
“他倒也不傻,知道藉此機會惺惺作態,維持朕與他的表麵情誼。”楚嶽磊麵容枯槁,精神萎靡之下也沒留意到司淵渟在聽完此話後,低頭掀了掀眼皮。想起昏倒前楚嶽峙與他說的話,楚嶽磊在心中細細琢磨過幾番後,說道:“傳朕口諭,那血案交由安親王督辦,由你從旁協助。”
楚嶽峙在他倒下後一直在榻前照料,此事想必已經傳遍宮內宮外,再加上楚嶽峙所言句句在理,若他還堅持不願把案子交給楚嶽峙,一來定會引起非議,二來也恐民怨更重。
因不放心,楚嶽磊又吩咐道:“不管他想怎麼查,查出個什麼東西,你要日日與朕彙報,朕總覺得,近來這些事,均非偶然,七弟一再牽涉其中,實在蹊蹺。”
“臣領旨。”司淵渟應道,本以為楚嶽磊即便醒來也還要再多拉扯幾日才會同意,卻沒想到楚嶽磊會這樣簡單就下了旨,倒是讓他感到意外。稍作靜默,司淵渟又道:“陛下,這兩日宮裏的幾位娘娘都曾想要來探望陛下,隻是情況特殊,故而臣都攔下了,娘娘們不願離開,都在殿外跪著。不知陛下現在,是否想要召見幾位娘娘?”
楚嶽磊臉上一陣扭曲,他身下仍蝕骨一樣地痛著,聽到司淵渟說後宮妃嬪求見,頓時怒道:“讓她們都滾!朕沒讓她們來,就給朕好好在後宮裏待著!一個個仗著有在朝為官的爹,平日裏沒少興風作浪,如今還要到朕的麵前來演戲,滾!都給朕滾回去!”
“陛下保重龍體,切勿再動怒。陛下放心,臣晚些時候便讓娘娘們回後宮歇息。”司淵渟取了巾帕替楚嶽磊擦汗,又道:“呂太醫已死,太醫院不久前呈了新的禦醫名單上來,請陛下重選近身照料的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