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2 / 3)

楚嶽峙牽握住司淵渟的手,心跳得比平常更快些,他道:“不是冒犯,你並未說錯,若是沒有去救司九,本王定會後悔。”

哪怕是現在,也已讓他感到十分悔恨。

整整八年,咫尺天涯,直到終於相見,最重要的人分明就在眼前,自己卻竟一直未能認出。

對於在司禮監的那一麵,司淵渟同樣內心五味雜陳,於他而言那毫無疑問是將他推落懸崖底令他認命接受太監身份的一麵,然而若問他是否不想再見楚嶽峙,答案卻也是否定的。

命運就是這樣的殘酷,總是在給予希望的同時又將幻想徹底打碎。

司淵渟不想過多提及生出幾乎難以挽回的誤會與分歧的一麵,但也感謝歡顏藏畫並求楚嶽峙去救他的心,也就斂了眉間冷色對她說道:“歡顏,謝謝你,為我們做了這麼多。”

歡顏並非不知司淵渟如今已是掌印太監兼任東廠提督,她不敢再把司淵渟看作是從前的深靜公子,忙向司淵渟低頭道:“奴婢受不起,是奴婢該謝司公子,在宮中時一直照顧著奴婢的老伴。”

楚嶽峙不太喜歡歡顏對司淵渟誠惶誠恐的態度,他在椅子上坐下,將情緒按下,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問道:“歡顏,本王問你,當年是誰出的主意,將本王的記憶封印。”

歡顏再次跪下了,她等這一日已經等了許久,為了能保住性命有朝一日能對楚嶽峙說出事實真相,她一出宮便與相好太監一同躲了起來,京城是萬萬不敢留,遠離京城的邊遠小村莊也不敢待,一路提心吊膽東躲西藏,最後幹脆躲進了深山中,幾乎不與人往來。

仰首看楚嶽峙與司淵渟,歡顏道:“殿下,當年三皇子殿下,也就是當今聖上,明麵上是向先帝請旨來照顧您,可先帝當時是下了旨意不許任何人再向殿下您透露司公子及使臣的消息,三皇子非但不遵還不斷將朝堂上傳來的消息告訴您,驚得您反複高燒一個月不能退,日日哭鬧要見司公子,還要向先帝為司公子討回公道。後來先帝來擷芳殿看您,看到您的模樣勃然大怒,三皇子便借機在一旁提議,言他知曉宮中有一侍衛身懷絕技,可用金針將人記憶封印,不如就讓那人將殿下的記憶封印,以免殿下再這般不依不饒地鬧下去。先帝當即同意了三皇子的提議,可奴婢去打聽過,這所謂的金針封印,是斷不許用在幼童身上,因幼童年紀尚小仍是長身體的時候,身體情況日日有變化,肆意對幼童用金針,大多都會留下不可逆的後遺症。三皇子提出這樣的提議,分明就是要害殿下,所幸殿下得上天庇佑,被用了金針後雖昏迷數月,但醒來後也未有出現其他大問題。”

一聲裂響在歡顏把話說完的瞬間響起,坐在椅子上的楚嶽峙空手生生掰斷了實木椅臂,又將斷木都在掌中捏得粉碎,他霍然站起走到歡顏跟前,臉色難看至極,說出口的每一字都帶著驚怒從齒縫間逼出:“你說的,可當真?”

歡顏朝楚嶽峙重重叩首,顫聲道:“殿下,司公子會再被送進宮當太監,也是三皇子的主意。奴婢自小便是殿下的貼身侍女,一心向著殿下,司公子當年待奴婢也極好,從不曾因奴婢宮人的身份而將奴婢看輕,奴婢一直都記著殿下與司公子的恩德,斷不敢有半點欺瞞!奴婢發誓,剛才若有半句虛言,定叫奴婢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