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3 / 3)

近來發生了太多事,他雖不會因感情之事而方寸大亂,可事關司淵渟仍是讓他有些敏[gǎn],經過東廠這一遭,他實在不知和司淵渟到底算什麼,司淵渟一直以來反複無常捉摸不透的行事令他感到混亂,而自己內心的動搖也讓他十分看不起自己;向司淵渟提出交易的時候,他並未想到自己會如此身心淪陷,這已經讓他感到困擾,他需要時間與空間去理清自己的感情和思緒。

更何況他對這個藝妓一點印象都沒有,斷不可能輕信她的話。

“安親王從未將表哥和司家放在心上,確實是該當妾身今夜未曾來過。安親王丹青極佳,但想來字未必就寫得好,否則怎會連‘良心不安’四個字也不知怎麼寫。”藝妓對於楚嶽峙這聽似寬宏大量的恩赦卻是不屑一顧,她這麼多年在宮裏,與司淵渟一道忍辱負重,又看著司淵渟受盡侮辱,楚氏無論父還是子,皆是那般卑鄙無恥又無情無義,她是當真不懂,司淵渟為何還要幫楚嶽峙。

對於藝妓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楚嶽峙並未再表露出更多的情緒,不惱亦不笑,他靜靜地目視藝妓,道:“你若真把司公公放心上,此刻便不應多言。你在宮裏多年,還如此魯莽地到本王麵前出言不遜,實屬不該。你在本王麵前暴露與司公公的關係,本王若要追究,定也是與司公公追究,這後果,你可曾想過?”

“妾身當然想過,妾身固然沒有資格說一人做事一人當,也並非仗著表哥如今手握重權受陛下倚重,妾身今夜來,隻是想知道,安親王當年,是否曾有過一刻將表哥放在心上。”藝妓說道,她這次進安親王府,司淵渟本就不知,後來得到消息也再三警告她莫要到楚嶽峙麵前胡言亂語,可她實在是忍不住,那夜司淵渟偷偷到安親王府來看楚嶽峙,她即便不問也知道兩人如今關係匪淺,司淵渟這些日子以來安排了許多事,她得知後隻覺心驚,司淵渟為了要將楚嶽峙推上帝位,是沒有給自己留後路的,可這楚嶽峙如何值得司淵渟如此付出?她不是不清楚自己今夜莽撞,可她實在不願,看著司淵渟再一次為了楚嶽峙而犧牲自己。

倘若楚嶽峙要因她說的話而問責為難司淵渟,她縱使阻止不了司淵渟繼續幫楚嶽峙,也定不會再參與到此事當中,她不過是亂世裏的一顆浮萍,生死與命運不由己也就罷了,是非抉擇總該讓她自己做一次主。

楚嶽峙眉目不動地盯著藝妓看,雙眸瞳孔微微收縮,靜默不語地思索著藝妓所說的當年到底何意。

為何一再提到當年,他與司淵渟明明就是他離宮前才在司禮監有了初見,何來放在心上一說?他堂堂一皇子,為何要將一個太監放在心上?

心中疑慮越來越大,他試著想要往前追溯兒時的回憶,可他兒時的記憶太過模糊了,過往身邊侍奉的宮人也都說並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所以他也從不在意。

可這藝妓說的話是那麼奇怪,難道他是忘記了什麼人或事嗎?

後腦處一陣陣突兀的刺痛令楚嶽峙眼角微不可察地一跳,他猛地一手拍到了旁邊的矮幾上,直接震得端盤與茶壺茶杯都摔落在地,瓷器碎裂的聲音引得屋外的家奴與剛剛恢複本來麵貌返回的周楫皆是一驚。

周楫最先衝進書房來,推門入內後卻看到楚嶽峙麵如寒霜雙眸赤紅,而那藝妓卻垂手而立滿臉怫鬱之色看著楚嶽峙,急忙就上前攔到楚嶽峙身前,對藝妓斥道:“大膽!誰準你擅自離開廂房到書房來驚擾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