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督主明察,下官與家父當日受到方尚書的威脅,明知方知禮絕非良人也不得不讓舍妹嫁入方家,本以為方尚書與那方知禮至少會看在名聲與麵子的份上善待舍妹,卻不想那方知禮竟禽獸至此,以致釀成今日之大禍。”林柏寒拿著林芷霏寫下的供詞跪在司淵渟麵前,麵上是萬分的痛心。
司淵渟大怒,卻不是對林柏寒,他麵色森然,語氣陰鬱地說道:“當真是好極了,區區一個禮部尚書,竟把手伸到了工部,在他方本和心中,還有無王法?!”
遂下令,將方本和帶來東廠提審,並徹查方本和是如何與工部扯上關係。
就在東廠派出的侍衛分別前往禮部與方府的同時,一名身著純白雅服的書生,出現在東廠大門外,高舉手中錦盒。
喬裝打扮成周楫模樣一直守在東廠門外等候楚嶽峙出來的衛雲霄,在看到白衣書生出現的瞬間便怔愣當場,隨後他便在難以言說的震驚中,呆滯地看著與自己同床共寢兩年多的傅行雲,站在台階前,字句鏗鏘有力地高聲說道:“草民皇甫良禎,狀告現任工部尚書貪汙行賄,令多地堤壩修繕工程偷工減料,以致這幾年間洪災之禍頻發,多地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不絕於耳!”
東廠的大門開啟,司淵渟走出,看著台階下自己放出去行動已久的暗棋終於派上用場,他迎著再次聚集圍觀的百姓們的目光,拂袖再下新令:“看來這工部尚書,也該請來東廠好好坐一坐了。”
傅行雲一步一步走上台階,跟隨司淵渟走入東廠,由始至終,都並未多看衛雲霄一眼。
短短幾日間,方知禮一案便牽扯出數人,直接將禮部和工部都拖入這趟渾水中,京城上下,無不被這一場接一場應接不暇的大戲驚掉下巴,早已不記得最初的所謂安親王買凶殺人之說。
司淵渟下令提審禮部尚書與工部尚書此等大事,不消多時便被呈報入宮,得知消息的楚嶽磊震怒不已,卻也不得不下旨令司淵渟馬上將安親王楚嶽峙放出送回安親王府。
聖旨被送到東廠後,司淵渟卻沒有急著領旨,反而又把前來東廠送旨的太監晾了將近一個時辰後,才終於“審”完傅行雲,慢悠悠地從傅行雲所在的審訊室裏出來領旨。
而那時,距離太陽下山,還有半個時辰。
隔絕了光與聲音的審訊室石門被再度打開,司淵渟親自掌燈,走進了審訊室。
楚嶽峙就盤腿坐在一開始被他拉去的那個牆角邊,低垂著頭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失去了意識。
司淵渟並未貿然上前,他站在離楚嶽峙尚有兩步遠的地方,舉高了手中的燭燈,讓燭光照亮楚嶽峙身周那片空間。
片刻過後,楚嶽峙終於抬起低垂的頭,望向司淵渟所在之處。
由於在黑暗中待了太長時間,楚嶽峙的雙眼一時未能適應光亮,他半眯起雙眼,默不作聲地看著司淵渟,然而略顯空茫的神情卻又像是在辨認走進審訊室的人到底是誰。
“陛下下旨,要本督將安親王送回府中。”司淵渟邁開腳步,走到楚嶽峙跟前,俯身向楚嶽峙伸出手臂,“安親王,咱家來接您出去了。”
楚嶽峙的臉色蒼白得宛如被冰封的死人,就連雙♪唇也沒有一絲血色,他看向司淵渟的雙眸毫無焦距,即便是在雙眼適應了光亮後,也沒有說出半個字,更沒有半點要起身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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