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至於內閣,大多出身翰林學士直接入閣,而首輔雖然也有票擬權,但最終都要依靠太監送去批紅,所以事實上為了能掌握一定權力,內閣與司淵渟的關係也同樣密不可分。

可以說,現在整個朝堂都由司淵渟掌握,而楚嶽磊疑心了那麼多人,卻竟沒有疑心過司淵渟,甚至一直都將司淵渟作為心腹,放任司淵渟一點一點蠶食朝堂勢力。

楚嶽磊到底是為什麼,對司淵渟如此的信賴?

這個疑問,在楚嶽峙心中紮根已久,卻始終未能找到答案。

他手上的線報,多是這些大臣們過去和現在那些藏在陰暗裏的齷齪事,這些人的弱點是什麼,該從哪裏下手,是該留還是該除,他都必須從長計議,一一謀劃。沒有實權不代表他沒有自己的人,解散了蒼鷺營也不代表他這三年間沒有培養其他暗線,他隻是沒有退路,奮起反擊放手一搏的實力卻是有的。

雖然現在和司淵渟達成交易,但是他也不能百分百信任司淵渟,他即便是能借司淵渟的手在方知禮一案中把方本和處理掉,也不代表他能借司淵渟的權力對其他所有人出手。他不能讓司淵渟覺得自己的利益受損,在登上帝位前,他需要保證他和司淵渟的利益是一致的,也就是說,在他對任何一個大臣出手前,都需要考慮到司淵渟。

這其實是他最頭痛的事。

他擅長領兵打仗,可是這種權謀之爭,總還是道行太淺。當年先皇在位時,他就不曾關心過儲位之爭,又早早就遠離朝堂去保衛邊疆,許多事都是塵埃落定後,楚嶽磊給他去信一封他才知道。

比如當年先皇按祖製立大皇子為太子,不想二皇子與四皇子都有心爭儲,故而一直以來給大皇子使了不少絆子,本以為這兩人會結為盟友先把大皇子從太子之位上扯下來,沒想到楚嶽磊隱藏極深的先站隊大皇子,獻計令二皇子與四皇子窩裏反了,最後一個貶黜一個在牢中自盡。

又比如五皇子雖生在帝王家,卻是個天生的癡情種,因正妃在生產時難產一屍兩命,他傷心過度,最終選擇請旨先皇將他自皇室族譜除名,然後脫下一身皇子服,孤身前往國寺落發為僧。

先皇膝下七子,除去年幼便因天花病亡故的六皇子,這十數年間,他們六個皇子的命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如今,連他也走上了篡位的道路。

不能把排軍布陣那一套直接用在權謀之爭上,他得比領軍打仗時考慮更多,更小心地去揣摩人心,針對人性的種種弱點來下手。

他沒有盟友,司淵渟不是他的盟友,隻是互相利用的交易對象,但也是他最需要也是現階段唯一能在權勢上幫助到他的人,他每走一步都必須顧慮到司淵渟,不能讓司淵渟翻臉不認人地站到他的對立麵去。

可是,他要動的大多數人,都跟司淵渟有關,而司淵渟又不是會受他擺布之人,他要想在棋盤上落子,便要先讓司淵渟接受並同意他下子的地方。而這,實施起來遠比想象中更難。

他不過是在設計方知禮之死前沒有知會司淵渟,便被司淵渟折騰得連自己有斷袖之癖的秘密都說出來了,也不知下次若他真的又在對誰下手時惹司淵渟不痛快了,會遭到怎樣的懲罰。

將這些日子以來反複翻閱的線報收起,楚嶽峙滅了外室的燭火,直到自己躺上內室的床榻了,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竟已習慣了體內用著玉石的異樣感,即便是久坐也不再覺得難受了。

真不知該說自己這身體天賦異稟,還是因為司淵渟讓他用的這玉石頭不算大的緣故。

總之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