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東廠的大肆查辦,弄得不少百姓都產生了相當程度的抗拒與恐慌,還有不少人對安親王在這樣的情況下仍夜夜笙歌的肆意妄為感到不滿,紛紛怒斥安親王根本沒有將百姓們放在心上。
這些情況也都被司淵渟一一稟報給楚嶽磊,在得知楚嶽峙已然再也無法靠戰功維持住名望時,楚嶽磊可說是極為愉悅,更吩咐司淵渟加緊辦案,務必要令此案“水落石出”。∫∫
自古以來,君王都忌諱功高蓋主,楚嶽峙的赫赫戰功一直都是壓在楚嶽磊心頭上的一座大山,如今聽聞楚嶽峙漸失民心,楚嶽磊可謂是倍感痛快,也對除掉楚嶽峙更多幾分把握。
畢竟,除掉一個已不受百姓崇拜的閑散王爺,遠比除掉一個有勇有謀為大蘅國打下疆土的親王戰將,要輕易許多,更不會在後世因此而飽受詬病。
入夜後的安親王府,一如之前幾夜,私宴笙歌,絲竹聲中既有婉轉歌聲縈繞耳間,又有曼妙佳人手足起舞於月下助興。
楚嶽峙斜倚在臥榻上,一旁的家奴剛替他滿上一杯玉露瓊漿被他一飲而盡,興許是見其喝得多了,那家奴竟沒有第一時間再替他滿上,反而是低頭跪下,對楚嶽峙說道:“王爺,您今晚已經喝了很多了,再喝下去,怕是有損貴體。”
區區一家奴竟敢幹涉高高在上的親王,若是按規矩直接拖去打死都不為過,然而楚嶽峙斜眼睨視跪下的家奴,嘖了一聲後把就被扔到了案上,道:“退下吧,也別在這裏礙本王的眼了。”
“是,王爺。”家奴不能抬眸直視尊貴的親王,垂首躬身手腳麻利地把酒壺酒杯收進端盤中便退下。
歪著頭,楚嶽峙用手支著額角,漫不經心地看著那將一雙粉色水袖舞得令人感覺眼花繚亂的舞妓,卻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周楫站在他身後,見時辰差不多了,便上前兩步,俯身在楚嶽峙耳畔低聲道:“王爺,是否該讓她們結束了?”
楚嶽峙並不喜歡斜倚在臥榻軟墊上,這樣對常人來說也許舒適的姿態,對他這個依舊保留著行軍習慣,又身帶舊疾的前將軍而言,實則是一種折磨,這麼幾日下來,他是當真越躺越覺腰酸背痛,就連在浴房泡藥浴的時間都比之前要長上許多。
可這做戲總要做全套,他隻能忍耐著,伸手往案上那果盤裏摘了顆葡萄放進嘴裏,嚼了幾嚼咽下,才道:“不急,讓她們且繼續獻藝吧,我這私宴,動靜越大越好。”
“那王爺可要屬下去替您煮壺醒酒湯來?”周楫也是看著楚嶽峙今夜喝得有些多了,這才擔憂地擅自開口詢問。
“從前在軍中與眾將士用大碗喝烈酒時,本王都不曾醉倒。如今這幾壺小酒,又算得了什麼?”楚嶽峙那晚在司淵渟那兒弄出來的傷早不礙事,他這幾日都在府中看這無趣的歌舞,偏還要做出一副沉醉之態,近來亦不能再練劍,白天便隻能強迫自己再多躺一兩個時辰,他雖心中盤算著許多事,也讓周楫暗中從指揮使住處的暗道離開去辦事,可他人到底是歇了太多,雖精神尚佳身體卻是有些懶了。
“如今京城百姓,是越來越多對王爺感到不滿的了,若是再繼續下去,屬下隻怕即便案子了結,王爺的名聲也難以挽回。”周楫近來一直留意著京城中的風向,流言蜚語不知聽了多少。
這些言論雖不能對楚嶽峙造成實質的傷害,然名聲一旦受損,便不是輕易能恢複的,他隻怕這些以後會成為楚嶽峙的絆腳石。
“不滿?你說得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