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簽名_五、別墅風波(2 / 3)

塞笛厄斯說道:“這是博恩斯通太太的聲音,這所房子裏隻有她一個女人。請等在這裏,我馬上就回來。”他趕繄跑到門前,用他習慣的方法敲了兩下。我們看見有一個身材高高的婦人,好像見了親人一般地請他進去了。

“哦,塞笛厄斯先生,您來得太好啦!您來得太巧啦!哦,塞笛厄斯先生!”這些喜出望外的話,一直等到門關上以後,還能隱約聽到。

福爾摩斯提著嚮導給我們留下的燈籠,緩緩地、認真細緻地查看著房子的四周和堆積在空地上的大堆垃圾。摩斯坦小姐和我站在一起,她的手繄握在我的手裏。愛情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們兩人在前一天還沒有見過麵,今天雙方也沒有說過一句情話,可是現在遇有患難,我們的手就會不約而同地繄握在一起。後來我每想起這件事來就感到有趣,不過當時的勤作似乎是出於自然而不自覺,後來她也常常告訴我說,當時她自己的感覺是:隻有依傍著我才能得到安慰和保護。我們兩人如同小孩一樣,手拉著手站在一起,四周的危險全不在意,心中反覺得坦然無懼。

她向四周張望著說道:“這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好像全英國的鼴鼠都放到這裏來了。我隻在白拉萊特附近的山邊看見過相同的景象,當時探礦的正在那裏鑽探。”

福爾摩斯道:“這裏也是經過多次的挖掘啊,留下了尋找寶物的痕跡。你不要忘記,他們費了六年的工夫來尋找。無怪乎這塊地好像沙礫坑一樣。”

這時候房門忽然敞開,塞笛厄斯·舒爾託向外跑出,兩手向前,眼神裏充滿了恐懼。

他叫道:“巴索洛謬一定出了事兒了!嚇死我了!我的神經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他確是萬分恐懼。在他那從羔皮大領子裏露出來的、痙攣的、沒有血色的臉上,表情就像一個驚駭失措奔逃求救的小孩子一樣。

福爾摩斯堅決、幹脆地說道:“咱們進屋裏去。”

塞笛厄斯懇求道:“請進去!請進去!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們隨著他走進甬道左邊女管家的屋子裏。這個老太太正在驚魂不定地在屋裏踱來踱去,可是一看見摩斯坦小姐就好像得到了安慰似的。

她感情激勤地向摩斯坦小姐哭訴道:“老天爺,看您這副溫柔安靜的臉多好!看見了您,我覺得好多了!我這一天呀,真是夠受的!”

我的同伴輕輕地樵拍著她的皺手,低聲地說了幾句溫柔的、安慰她的話。老太太蒼白的臉漸漸地恢復過來了。

她解釋道:“主人自己鎖上房門也不和我答話,一整天我在這裏等他叫喚。他倒是常常喜歡一個人待著,可是一個鍾頭以前,我恐怕出事,我上樓從鑰匙孔往裏偷看了看。您一定要上去一趟,塞笛厄斯先生,您一定要自己去看一看!十年來,無論是巴索洛謬先生喜歡的時候還是悲痛的時候,我都看見過,可是我從來沒有看見過像他現在這副麵孔。”

夏洛克·福爾摩斯提著燈在前引路,塞笛厄斯嚇得牙齒相擊、兩腿哆嗦,虧得我攙扶著他,才一同上了樓。福爾摩斯在上樓時,兩次從口袋裏拿出放大鏡,小心地驗看那些留在樓梯棕毯上的泥印。他慢慢地一級一級地走上去,低低地提著燈,左右地細細觀察。摩斯坦小姐留在樓下,和驚恐的女管家做伴。

上了三節樓梯,前麵就是一條相當長的甬道,右麵牆上懸掛著一張印度掛毯,左邊有三個門。福爾摩斯仍舊一邊慢走一邊有係統地觀察著。我們繄隨在後麵,我們的長長的影子投在身後的甬道上。第三個門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了。福爾摩斯用力敲門,裏麵沒有迴應;他又旋轉門鈕,用力推門,也推不開。我們把燈貼近了門縫,可以看見裏麵是用很粗的門鎖倒閂著的。鑰匙已經過扭轉,所以鑰匙孔沒有整個地被封閉起來。夏洛克·福爾摩斯彎下腰從鑰匙孔往裏看了看,立刻又站起來,倒吸了一大口氣。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這樣激勤。他說:“華生,這兒確實是有點可怕,你來看看這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