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黯然,覺得自己拖累周岩良多。

周岩功夫不錯,在哪裏都能找到一份不錯的活計,現在卻跟著他背井離鄉,還填了銀子給他看病吃藥。

他下定決心讓周岩離開,但是周岩對他的勸說聽而不聞,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南琦勸說無果,便故作嬌縱的樣子,對著周岩頤指氣使,想通過這種辦法氣走他。

沒想到周岩卻對他百依百順,藥碗打翻了便重新煎,他半夜說想吃糕點便會去街上守著,等糕點鋪一開門就買回來給他。

南琦愣愣地接過糕點,他看著周岩身上被晨露沾濕的衣服,終於忍不住哭道:“大傻子!你就是個大傻子!”

周岩麵色不變,眼底卻藏著溫柔,他低聲道:“小少爺救了我的命,我會一直護著小少爺的。”

南琦便也不折騰了,也不再提這件事,而是乖乖吃藥養病,他快點好就能多省些銀子,身體好了還能出去做工掙錢,讓周岩不用這麼辛苦。

一個月後,南琦終於調養好身體,他們在的浣紗縣離奉都布政司太近,兩人為了穩妥,還是又往前走了幾天,來到了折溪鎮落腳。

兩人身上的錢不多,便隻租了一個偏僻窄小的院子,南琦繡技不錯,去了布莊應聘,周岩則去了鎮上的鏢局。

南琦要去上工,未嫁哥兒的身份多有不便,而且周岩出去走鏢,長的時候十天半個月都不在家,若是未嫁哥兒免不了被流氓混混騷擾,兩人便對外說是夫夫。

按理說兩個人都找到了差事,可以安定下來平靜地生活一段時間了,但是上天加諸在南琦身上的噩運似乎還沒有結束。

上工沒多久南琦便被繡娘們抱團排擠,最後被汙蔑解雇,周岩安慰他,憑他的繡技一定還能找到差事,轉頭自己卻接了一單報酬豐厚十分危險的鏢。

他想著多賺些錢給小少爺,小少爺便不會這麼憂愁了,卻沒想到鏢頭錯估了危險的程度,去的人折了好幾個,他拚盡全力也隻帶回一半貨物,卻也受了傷。

鏢局丟了貨物本來便要賠償,給死者和傷員的撫恤金便少之又少了,雖然周岩有功,鏢頭卻也不講情麵,說他頂多是功過相抵,隻給了一兩銀子看病。

南琦在家做著繡活,他現在做些散活,拿去擺攤也能貼補些家用,他做得專注,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嚇了一大跳,針也紮到了手指上,他趕緊把手移開,怕血把布弄髒。

他把手指放進嘴裏吮掉血珠,走到門口應門。

門外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他粗著嗓子道:“你家周岩受傷了,現在在南街醫館。”

通知完便離開了。

南琦身子一晃,他趕緊伸手扶住牆,他不明白為什麼身邊最親的人接二連三地傳來噩耗,先是爹娘,現在又是周岩。

他紅了眼眶,卻也沒時間再讓他繼續悲傷,他打起精神進屋拿了所有的錢,鎖上門快步去了醫館。

饒是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乍一看到床上麵無血色昏睡著的周岩時南琦還是瞬間就落下了淚,大夫剛給他換完藥,胸口的白布還浸著血跡,南琦走上前,強忍著哭腔詢問道:“大夫,他的傷嚴重嗎?”

王大夫見來人是個漂亮的小哥兒,問道:“你是傷者家屬?”

南琦應道,“他是我……夫君。”

王大夫點點頭,“傷者胸口被劃了一刀,還好傷口不深,沒有傷及內髒,更嚴重的卻是他的左腿,小腿有骨折,若是不好好養,怕是會落下殘疾。”

南琦順著大夫的話看向周岩的左腿,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