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糖,您嚐嚐味道,好吃同我說啊。”
鍾妙高高興興應了一聲向外走,就見顧昭站在後花園不知等了她多久。
“你怎麼來了?周旭能忍心放你走?”鍾妙打趣他,“我們乖乖阿昭用的什麼理由出來?”
顧昭壓根沒用什麼理由。
周旭八卦得實在太厲害,從前看他是小輩還有所收斂,今天興致一起,恨不得連他們到底誰先動的心思都問出來。
顧昭這樣的薄麵皮壓根扛不住多久,最後直接學著鍾妙跳湖逃跑。
他實在不想說自己是怎樣丟人,垂著一雙黑眼睛看向鍾妙,希望她能跳過這個話題。
鍾妙最吃他這套。
“沒事的,周旭他這人就是愛新鮮,過陣子就忘了這回事,他要是再問你,你直接拒絕他就行。”
顧昭點點頭,被鍾妙牽著往回走,兩人順著紫藤蘿的花影快要走到湖邊,顧昭卻停住了腳步。
鍾妙回頭看他,就見他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緩緩低下頭湊過來蹭蹭鼻尖。
“又吃醋啊?”鍾妙笑他。
顧昭搖搖頭:“我會做得更好一些。”
他的眼瞼很薄,上挑的弧度又鋒利,凡間界有說法講這樣的人大多薄情,可當他注視著鍾妙時,卻像是將所有的忠誠寫在眼裏。
“我會做得很好很好,”他低聲許諾,“師尊隻要做師尊就好。”
他們像是凡間每一對最普通的愛侶,偷偷藏在無人知曉的暗處親吻。
周旭等了半天,說去拿下酒菜的鍾妙跑了,說去找師尊問問情況的顧昭也溜了,他同陸和鈴兩人對坐許久,這才漸漸察覺出些不對勁來。
往遠處一看,好啊!當初說著“情情愛愛隻會耽誤我拔劍的速度”,如今不說拔劍的速度,連端菜的速度都慢得快沒了!
周旭抓起酒杯就往岸上砸:“喂!差不多得了!醬牛肉呢?”
顧昭一驚,下意識抬起袖子擋在鍾妙麵前,被她拽著手腕牽在手裏。
“啊呀,糟糕,”鍾妙笑著,又提氣喊道,“叫你凶!不給你!我帶回去吃了!”
周旭氣得哇哇大叫,一撩袍子跳下湖追趕過來,鍾妙抬手一指炸開水霧,拉著顧昭撒腿就跑。
蓬萊列島向來以書生氣聞名,周少島主平日雖然跳脫,但這樣一邊追一邊罵的架勢,顧昭當真沒見過。
他被鍾妙拉著一路狂奔,腦子裏還想著方才的親吻,師尊每次親他的時候都很溫柔,嘴唇也軟軟的……
一叢水彈在他腳下炸開,周旭陰測測喊著:“呔!休得再跑!還我醬牛肉來!”
鍾妙頭也沒回,操控著氣流將周旭絆了個踉蹌,拽著顧昭衝回房間關上門。
周少島主砰砰拍了片刻,最終憤憤一砸,到底還是走了。
鍾妙瞧瞧左手的顧昭又瞧瞧右手的牛肉,扶著膝蓋大笑起來。
又過了數月,天氣漸漸暖和起來。
顧昭批複完一份玉符,望著院中的花草發呆。
也不知師尊最近在忙些什麼,每天都一早出門夜裏才回來,已經連續了十天半月。
他當然知道以鍾妙的品性不會去做什麼旁的事,但被這麼獨自撂在院子裏,心裏還是有些不大自在。
可要他直接去問,以顧昭的性子又有些說不出口。
顧昭歎了口氣,拿過下一份玉符。
批不完的玉符,看不完的情報,有時他也會覺得這正道魁首的位子坐著實在很耽誤他與師尊卿卿我我,但做都做了,還是得老老實實做好。
這一份又是什麼?是世家的情報還是商鋪的賬本?
顧昭撩起眼皮強打精神看了兩眼,竟然是份請帖。
他這兩年沒少對中州高層動刀,應當不會有人想不開請自己去宴席上幫人折壽。
顧昭解開法陣,就見裏頭浮出個育賢堂的投影,上麵還寫著“摘星大會”四字。
說起來確實也到了這個時候,這五年一度,一屆一屆的,又到了育賢堂甄選新弟子的日子。
顧昭從來不大愛去這種官方場麵,今天倒來了興致。
讓他求師尊多陪陪自己說不出口,但拉著師尊一道去出席摘星大會——這就是相當完美的理由了!
顧昭振奮起來,一抬眼正巧看見鍾妙往裏走。
“師尊今日回來得好早,”顧昭問,“是事情有了新進展嗎?”
鍾妙正默默想著事,聽他這麼問也順口回答:“確實有了些進展……有什麼事麼?怎麼瞧著我不放。”
顧昭將帖子遞過去,鍾妙瞧了瞧,笑道:“這倒有些意思,我同你一起去!”她瞧著顧昭似乎有些話沒說的樣子,安撫道:“放心!我在台下看著你,等你講完話咱們就偷偷溜開來玩。”
顧昭躊躇片刻,道:“弟子最近其實有些計劃……”
等到了大會現場,鍾妙才明白顧昭的“有些計劃”到底是什麼計劃。
她隱藏了身形去人群中兜了兩圈,聽了一耳朵“神明降臨”“舍生祭天”的傳言,再看看廣場上樹立的雕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