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又是在何處?咦……岐山?你長了好大。”
在種種喧鬧中,魔君卻覺得空曠。
鍾妙向來很能折騰,從前她在魔宮的時候,一個人能折騰出幾個人的動靜。
魔君很愛用神識偷偷看她在做些什麼,有時是去花圃中研究花草,有時是去血海邊釣魚,更多的時候什麼也不幹,變成隻小貓順著房簷奔跑。
貓爪拍擊在瓦片上發出噠噠的輕響,他總是聽著這些聲音入睡,連花肥都用得少了,怕弄髒了小貓的前爪。
但現在,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向前走,說得簡單,前方難道就會有什麼變化?
魔君聽見蘇懷瑾的問好聲,柳岐山淡淡應了一句,從袖中掏出什麼東西。
果然是乾坤棋盤。
蘇懷瑾昨天還在傷春悲秋,今天得了乾坤棋盤,抱在懷裏嗷嗷地哭,又忽然發出些奇怪笑聲,魔君聽得渾身發麻,真想叫鍾妙瞧瞧她的師兄是什麼樣子。
但鍾妙已經不會聽見了。
想到此處,魔君興致索然。
他既沒有興趣同他們慶祝,也不想在外獨身晃蕩,幹脆回歸老本行睡大覺。
魔君推門進入大殿,卻被後院中的金光晃得眯眼。
對,他方才似乎是聽見有人說什麼金光?
魔君緩步向後院走去,卻見從來黑暗荒蕪的後院竟一夜間長出花海。
金色的,如同星星碎片一般堆積的花海。
魔君伸手觸摸,並未如往常一般被願力紮傷。
花朵柔軟地陷入他指間,如同雲朵或夢境,魔君受這蠱惑緩緩躺下,仰頭卻望見一輪願力織成的明月在夜空漂浮,旁邊還點綴著幾顆星星。
他從前在凡間界見過,有些疼人家的孩子會在搖籃上懸掛些玩具,也許是哪次盯了片刻被鍾妙察覺,竟也弄出套類似的東西。
也不知她什麼時候悄悄進的主殿,盡弄些哄孩子的把戲。
魔君笑了一聲:“早知當初就不該弄那場獻祭……”
好端端地把人招來,原來祭品始終都是他自己。
世界另一端。
永恒之海掀起波濤,黑暗海底再不見其它水母的光暈,唯有一道身影自深處漸漸成型,被浪潮推向高處。
鍾妙浮出水麵,咳嗽一聲抹了把臉。
這次穿越比上回輕鬆很多,之前能擰斷她骨頭的世界壁壘眼下隻是個稍微結實了些的泡沫,心念一動便回到主世界。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新鮮,她像是身處某隻巨大生物的腹部,河流是它的血脈,風聲是它的呼吸。
鍾妙攀著石壁躍出海水,力量沉重地包裹在她骨骼與肌肉,但隻需要一個眨眼的瞬間。
她輕輕呼出口氣,感到從未有過的強大。
鍾妙檢查過玉符,中州的情況還算良好,沒什麼急事需要處理。她惦記著那朵蓮花,正好向深處找找掰了帶回去。
但在此之前——
分神一見到本體就陰陽怪氣:“喲,許久不見,睡得如何?”
還有這小子要處理。
第96章 、融合
分神這段日子都過得相當不痛快。
好端端被人撕出來也就罷了,正好他瞧著本體心煩想分開來靜靜,可惜奪走他的那個也不是什麼好玩意。
魔君,哈。
在鍾妙麵前倒裝得像那麼回事,私下裏卻煩人極了,成天聒噪的要命,開口閉口都是本尊,恨不得將“魔神”二字貼在臉上標榜身份。
在魔君又一次拿這個刺他時,分神冷冷嘲諷:“魔神麼?我知道的,師尊為我殺過一個——你是下一個麼?”
魔君當場被氣得吱兒哇亂叫,惡狠狠威脅要將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