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手吧,手就很不合適。
就硬強,鍾妙隻好給他演示一番其中的滑稽之處,他才像隻發現自己已經長得太大塞不進縫隙的巨齡幼崽一般遺憾歇了心思。
相處了這麼些天,鍾妙也有些摸清楚他脾氣,練完字後隨口提了一句:“我今晚要出去,多半會歇在外頭。”
魔君果然炸了毛。
他警惕地盯著鍾妙看,仔細從她神態中搜尋一番,這才問道:“去做什麼?和誰一起?那明天呢?明天還回來嗎?”
鍾妙哭笑不得:“這兩天大軍不是要開拔了?我同和鈴見個麵喝點酒,還能是誰?”
魔君哼笑一聲:“這可難說,外頭的弟弟這麼多,哪裏還記得家裏的弟弟呢。”
自從發現威脅鍾妙必會挨打之後,魔君就換了策略,也不知從哪學來的語氣,好一番拈酸吃醋陰陽怪氣。
鍾妙隻把他當小輩看,也認真同他說清楚了,這小子卻越發起勁。
鍾妙活了這麼些年,最寶貴的經驗就是將那些聽不慣又改不掉的發言當作耳旁風,當即轉換話題,將今晚要寫的字圈出來,囑咐他好好練習就閉門逐客。
魔君走到門口還扒拉著不放,被她拎著後頸丟出去。
等神識範圍內確實搜尋不到魔君的氣息了,鍾妙歎口氣放鬆下來。
她還有些件要緊事要做——正是蘊養顧昭新的分神。
鍾妙這幾日也看明白了,指望這小子老老實實歸還神魂基本不大可能,她向來習慣做最壞的打算,左右現在身處魔界,幹脆嚐試以魔氣蘊養出新的分神。
魔君有句話說得不錯,鍾妙的神位主生機造化,隻是從前想著還是原有的分神好縫合些才一直猶豫。
但她到底不能一直留在此處。
鍾妙又歎了口氣,再睜眼就到了夜間。
陸和鈴正在帳中等她。
修士如無什麼特殊癖好,外貌多半會定格在成就金丹那天不再變動,但分別不過短短數日,陸和鈴的麵上卻多了許多憔悴。
鍾妙知道老友是擔心太過,一落座就故意逗她笑:“陸坊主近日越發穩重了,瞧著很是威嚴。”
陸和鈴見她這促狹樣就知道情況還算好,但到底放心不下,又追問道:“你在魔界過得如何?我聽說你那日殺了不少魔修,可有什麼不便之處?”
能有什麼不便之處?或許是有吧,師父這幾日晚餐時總盯著她看,不知是不是有些不堪受擾。
鍾妙笑了笑:“嗯嗯,有的,魔界喝不到姐姐釀的酒,我實在思念得緊。”
陸和鈴氣得拿桌上的果子砸她。
鍾妙接在手裏嘎嘣咬了口:“能有什麼不便的,那小子就是叛逆了些,不過問題不大,好好養段時間掰掰性子就是了。”
她想起件事,問道:“說起來,我怎麼覺得今日營中人格外少些,是已經預先開拔了麼?”
鍾妙隻是隨口一問,陸和鈴的神色卻嚴肅起來。
用神識將營帳掃視一圈還不夠,起身放出法器將裏裏外外又檢查了一遍,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我今日叫你來正是此事,世家的私軍已提前折返中州。”
鍾妙神情微動,卻聽陸和鈴又說道:“從前的事我也有所耳聞,雖不知你同那位是什麼關係,但想必你會需要這個消息。”
“世家已追查到天機引下落。”
第88章 、咒殺
天機引原名蘇懷瑾,曾為鬼醫首徒。
自數百年前鬼醫叛逃後,蘇懷瑾沒多時也失去下落。
當年不少人猜測或許是被正清宗暗中清理門戶撩,卻不料數百年後再聽到他的消息,竟伴隨著世家多位長老暴斃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