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裏麵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洗漱台、馬桶和淋浴間, 看起來像是善後的地方——收拾幹淨自己身上的血腥人模狗樣地走出去, 誰都不知道在這屋裏他們幹了什麼。

到處都是幹涸的髒汙,長久積累下來根本洗不幹淨。

蘇黎沒多看,他現在要開窗。

他之前以為的窗戶上的黑色貼紙其實是黑色塑料膜,就覆蓋在窗戶上, 大概是用來隔音的, 根本扛不住蘇黎幾下撓, 就碎得差不多了,露出後麵窗戶的本來模樣。

這同樣是一扇很普通的窗戶, 甚至普通到很老舊,它也還是用的插銷, 是蘇黎輕易就能打開的那種。

或許是因為廁所的門他們做了改造所以沒怎麼關注這扇窗, 窗戶並沒有封死, 但蘇黎之前沒看清,插銷和鎖扣上纏了很多的鐵絲,鐵絲直徑大概得有2毫米,人或許可以憑借蠻力把它們掰開,從末端一點一點向上解開,但小貓咪的爪子實在是幹不了這種精細活。

更別說鐵絲末端被特意往裏拗,不借助工具都沒法把它弄開。

蘇黎不能在鐵絲上打主意,盡管隻要鐵絲擰開,想打開窗戶就易如反掌。

蘇黎開始打量別的地方。

這是扇很普通又很老舊的窗戶,所以上麵的玻璃是卡在窗框裏的。

蘇黎湊過去推一推,那塊玻璃便「哢哢」地動起來,看起來不怎麼牢靠,但對於一隻小貓咪來說,想弄壞這扇窗戶也有些艱難。

木質的窗框發出瀕臨破裂的聲音,但那長著黑色汙漬的木框依然還在,蘇黎的後腿都蹬酸了,也沒能把這塊玻璃給踹開。

他換了一塊,依然還是一樣的結果。

看起來破破舊舊的玻璃窗,卻也不是他能輕易弄碎的。

他得換個方法。

他的爪子不行,力氣不夠,弄不開這窗戶,就找個能幫他打開窗戶的足夠堅硬的東西,螺絲刀可以是很好的工具。

這裏不一定有螺絲刀,但絕不會缺少刀。

門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暫時沒有動靜,但蘇黎還是很緊張,他從馬桶上跳下來以後,飛快地就往門外竄。

桌子上有很多刑具,剪刀、刀,什麼都有。

蘇黎挑了其中一把叼在嘴裏,又飛快地往下跑。

他從來沒碰過這麼髒的東西,把柄咬在嘴裏的時候,一股酸澀和惡臭的味道湧上來,蘇黎都忍不住反胃。

可他隻能叼著,他得開窗。

他身上背著他自己的命,還有他身後這群貓的命。

他挑的刀不大不小,刀柄長,刀身也長,但刃薄,很輕易就能插進窗框和玻璃的縫隙裏。

蘇黎咬著刀柄試了好幾次,因為嘴叼著不夠靈活,所以才有些艱難。

又往裏推了推刀,蘇黎等刀卡在那兒不會掉下來以後,側過身就開始推刀柄。

玻璃依然堅固,但木頭窗框卻開始碎裂。

蘇黎左推右推,將縫隙擴大以後又將刀推進去,繼續靠壓力壓碎木框,將玻璃和窗框之間的空隙擴大。

等到推不動了,他就上牙咬,叼著刀柄往前推,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他覺得自己要出汗了,熱的厲害,明明貓的汗腺隻在個別部位分布,蘇黎卻還是覺得自己渾身都包裹著熱氣。

他緊張,又害怕,又有點即將逃出生天的欣喜。

其實這時候他可以朝著窗外喵喵叫,在現在這個社會,貓叫聲的確能引來人,但當那聲音是在別人家裏的時候,大家都會放棄轉而選擇離開。

人們默認救助的是外麵的流浪貓,而不是別人的家貓。

蘇黎不想也不能節外生枝,他得悄咪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