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是覺得幾百萬不足以讓你欠她一個人情。”

時芋沒說話, 因為這確實是她的顧慮。

沈遂收回目光, 看向她的眼睛, 繼續說:“你不接受我送你的東西,無非就是在為以後鋪路,如果我們的感情出現問題, 你就可以快刀斬亂麻。”

時芋沉默了。

這確實是她潛意識裏想的事, 隻是一直沒有被人點破。

現在他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反倒讓她不知所措。

他握著她的手:“但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清官難斷家務事?因為感情,恩義,責任,付出,獲得,虧欠都是一體的。”

時芋咬著唇,她確實想得太多太遠,但如果不讓她想,她也做不到啊。

兩人許久都沒說話。

他突然歎息一聲:“你向那些帝王學得太久,完全沒有意識到你缺少了很多普通人的感情。”

“你隻看得見這些東西價值昂貴,從來看不見我在上麵傾注的感情。你的拒絕何嚐不是一種勢利?”

說到這裏,他忽然冷笑一聲:“禮輕情意才不重,所以世人能欣然接受。禮重情義才重,所以世人會猶猶豫豫。以禮物輕重區別對待他人,這難道還不夠勢利?”

聽見他的話,時芋默默思考了一會兒。

她突然意識到一些問題,看見一個人,她會下意識辨人,識人,分人,去摸透,猜度那個人。

也總是在思考付出什麼,收獲什麼。

她好像從來沒有像大學室友那樣,滿心歡喜地說著男朋友怎麼怎麼好,自己又對男朋友怎麼怎麼好。

再仔細回想一下她和沈遂的這段感情。

除了是她先追的他,其他的都是他一直在遷就和付出。

時芋隱約意識到她除了把人追到手以外,好像完全不會談戀愛,幾乎沒為他做過什麼。

她有些猶疑地問:“那我需要改麼?”

沈遂微微搖頭:“我不是讓你改,我是希望你能接納信任我,隻有我。”

時芋沉默片刻。

她先是看一眼桌上的東西,然後才勾著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輕吻了一下,笑著說:“好。”

年關將近,時芋一邊準備公司員工的新年禮物,一邊琢磨著送沈遂什麼。

但她想來想去,卻不知道該給他送什麼東西合適。

躺在沙發上,時芋給黎蘇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那頭,黎蘇開著電視劇當背景音。

“送男人的禮物無非就是皮帶、領帶、手表、香水這些吧。”

聽見好友的話,時芋抿了下唇:“我感覺他不缺這些東西。”

黎蘇咬了一口蘋果,說:“缺不缺這些,和你送的不是一個概念啊。”

“可是,”時芋糾結一秒,“他的那些東西都是訂做的,我去買這些東西送他,總覺得差點意思。”

黎蘇頓了一下,才說:“也是哦,你這樣說的話,連我也不知道能送他什麼了。”

時芋也沒辦法了,隻好沉默地思索著。

手機裏,黎蘇又啃了一口蘋果,悠閑地:“芋頭,我以為你對沈遂也就那樣,沒想到你對他用情很深嘛。”

時芋怔了一下,問:“為什麼這樣說?”

黎蘇嘿嘿笑了兩聲:“你看你會焦頭爛額為他想禮物唉,這還不叫感情深?”

時芋抿了下唇:“情侶之間不都是這樣的麼?”

“你不一樣,你一般都不在意這些的,能想到這一步確實出乎我的預料。”

時芋頓了頓:“我有那麼過分麼?”

黎蘇咽了下口水,回答:“也沒有那麼過分……吧?”

這句似是而非的話直接把時芋給說沉默了。

她掃一眼窗外的寒星,猶豫地說:“梨子,我好像不會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