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寰蹙眉朝她勒令:“快喝。”
周圍的女官瞧著這對新婚夫妻像是鬧別扭的模樣,尤其是太子微微泛冷的眸光,更是不敢搭話。
新上任的太子妃娘娘帶著妝容時倒還有幾分太子妃的氣度模樣。
如今卸了妝,露出一張嫩生生的嬌靨,眉毛霧一般淺薄,瑩白的肌膚在遍地紅燭之下氤氳上了一層紅粉。
遲盈此刻隻得憋屈至極的仰著腦袋,幾乎以一種墊著腳的屈辱姿勢去夠另一半該她喝的酒水。
二人氣息交遇。
遲盈羽睫止不住顫唞起來,二人此刻幾乎是臉貼著臉,偏偏遲盈那對不聽話的羽睫還一次次顫唞,不停劃過太子麵上。
二人鼻尖都抵到了一處,才飲下了這叫人萬般折磨的合巹酒。
遲盈隻覺得自己萬分漂亮的鼻子隻怕被對方鼻梁給壓趴下了,她喝完酒水後,幾乎是逃離般的往後退了兩步。
窗外天色漸暗,月色升起,照著東宮重簷之上滿片白雪。
新房內的諸多女官侍女便撤了正屋那一排最明亮的紅燭,隻留兩盞罩著燈罩的龍鳳燭,又上前為二人撤下一桌的酒水盤子,請二人往婚床上一左一右落座。
宮人完成了今夜的婚儀任務,皆是麵帶笑意快步退出,甚至還貼心的再帶走一盞紅燭。
眼前昏暗了許多,遲盈酒量極淺,隻怕那一杯就能使她有幾分頭暈眼花了。
她眼中泛著水潤,怔怔的望著婚房內留下的最後一盞紅燭,聽著自己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跳,手腳都止不住有些微微的顫唞。
二人都未曾有下一步動作,許久許久,久到遲盈受不來這等可怖絕望氛圍,她咬緊唇畔,微微偏頭偷看了蕭寰一眼。
昏暗紅燭之下,太子身姿挺拔坐的端正直挺,他輪廓硬朗卻又不顯得凶相,與生俱來的矜貴莊重,縱然如今新婚之夜,仍是一副從容之姿。
蕭寰深邃眸光凝視前方,如今不知想些什麼。
遲盈盯著自己腿上那片屬於太子的陰影,終於壯著膽子問他:“殿下,我忽的有些頭疼,胸口悶,可不可以......”
太子幽幽轉過頭來,那雙眼睛鋒利如刀冷淡銳利,落在遲盈身上,像是那晚她誤入那間房中,太子思忖著要不要挖遲盈眼睛時的神色。
遲盈心頭一凜,話語慢了下來,她聽見自己很沒有骨氣的說:“能不能...把燭火滅了?”
蕭寰望著她不知怎麼又沁了水意的眼睛,起身去熄滅婚房內唯一的那盞燈火。
最後一盞燈火落下,整個婚房瞬間落入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了。
遲盈害怕的厲害,卻支起耳朵聽著那人的腳步聲。
他一步步邁至遲盈床前,眸光落在遲盈身上。
上回若非他最後關頭堅持住了,二人早已出了醜事。可如今他二人是夫妻,如何都名正言順了。
床幔被一層層放下。
遲盈隻覺一陣天旋地轉,驚慌聲還未脫口而出,便又被平平穩穩抱在了床榻之上,隨之她的唇畔被溫熱指腹覆上——
第30章
指腹用了幾分力道,狀似無意摩挲過嬌嫩的唇畔,指下不受控製的微微顫栗著。
遲盈別扭二人如此近距離接觸,轉過身子想要避開,卻不想屋內漆黑,她什麼也瞧不清楚,轉身過後竟直直貼上身後挨著極近的一具胸膛,鼻尖都抵了上去。
那種與女子截然不同的觸♪感。
寬廣,堅硬。
遲盈連忙轉去了另一側,貼著微涼的軟枕,她方才鬆了一口氣。
黑暗中她聽見太子問她:“你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