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傳越厲害,最後傳成東宮已經被作為一具屍體抬回了宮,隱瞞不報而已。
至於太子衛率,這回行動倒是迅速。
據傳當夜遭百餘刺客伏擊,竟能反殺出一條血路,還逮著兩名活口。
朝臣吵鬧不休想到此處都不約而同的停下,去上首龍椅上那位的神色。
武帝蕭淵上朝時更是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
獨屬於帝王的眸光依次在殿下皇子之間來回梭巡。
三位頭戴紫金冠的親王,皆是被嚇得大氣不敢喘。
眾朝臣心中門清,膽敢行刺太子的,必定是利益相衝。
除了太子往日仇敵、政敵,還能有誰腦子犯了糊塗犯下這等滔天大禍?
要不就是那些皇子,要不就是當年太子犯下的血債,來尋仇來的。
大魏巍峨宮殿之東,為曆代太子居所。
東宮占據頗大,就如同一個規模稍小的皇宮,內自有一套官僚製度,如皇宮一般從前到後依次有官屬、升朝的正殿、筵席的前殿,太子日常辦公的內殿、寢殿以及後宮等宮殿。
以往太子在時,諸多宮殿總是滿滿當當,上了光碟的東宮後妃數十人,正妃充儀良娣良媛百十人,製度宮規儼然便是另一方宮廷。
不過到了本朝如今這位太子這兒,卻統統空了下來。
諸多宮殿皆是太子政務、休憩之所。
無論旁人如何揣測東宮與聖上間的父子情分,覺得太子勢力漸大,深受聖上忌憚。
東宮下屬卻是知曉,這對天下至尊父子二人,並未如外人所傳那般不堪。
太子年幼喪母,皇帝憐憫其身世,未曾交由其他宮妃撫育,而是親自撫育。
親自養著的孩子總是跟其他隨風長的一群孩子格外不同的。
今上對太子格外看重,太子早早立的儲君,九歲時便遷往了東宮,如此匆匆十三年。
東宮守衛森嚴,十率府軍裏三層外三層的層層把手,然而除卻士兵與宮人,此處卻仍空寂的厲害。
鏤金獸首香爐前一注香煙嫋嫋,呈吞雲吐霧之姿,旋散於寂靜內室。
被人暗自揣度身受重傷的太子此刻正伏案急書。
褪去另一幅衣袍下的太子,罕見的寂靜身姿,溫潤眉眼。
蕭蕭肅肅舉止清朗。
一束光線自身側丹鶴銜靈芝宮爐上斜斜散落。
他眉眼低垂,麵容貞靜,筆書傳神,入木三分。
轉瞬一卷陳條已經寫到尾聲。
太子慢慢抬起眼簾,看向手下欲言又止的東宮詹事,宋兆。
宋兆見狀,頂著頭皮發麻道:“聽說殿下昨晚碰見隨國公府的姑娘.......”
太子一夜未睡竟未曾有絲毫困意,聽下屬說起這個名字眸光淺淡,可有可無的聽著。
“遲氏一族一公一侯,權勢極大,且不日陪都還要來個探花郎監察,那酈探花正是昨夜這位遲娘子的表兄.......殿下,於情於理,您都該以安穩遲氏一族為妥當。”
“孤如何不妥當了?”
遲娘子......
那個披頭散發掉了鞋襪的小髒臉麼?
他昨夜可是大發善心留了這小髒臉一命。
宋詹事聽了這話,心裏閃過無數句謾罵腹誹,卻要舔著臉道:“據說隨國公府的千金昨夜受驚過度,暈厥過去,如今還不見清醒。”
太子聞言眉頭蹙眉,不辨喜怒。
“若是能從東宮往隨國公府中送些藥物,遣些太醫......”
半晌,太子薄唇微抿,淡淡道:“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