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絨若有所思的看著幾人的對話,摩挲著杯口,“戶部侍郎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不怕他來找麻煩嗎?素聞,秦安泰最為護短的。”
三女聞言楞了一下,忽而對視想笑起來,卻不接話。
晉書也含笑把玩著酒杯,仰頭一口喝盡才看著亞絨神秘一笑,開口,“我也護短。”
亞絨聽出對方話中另有深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為何會有種昏沉沉的感覺,不可遏止的暈眩感襲來,伸手一把握上一旁穆翎的手臂,“翎……”話未完,人已經栽倒在桌子上。
“你!”穆翎也察覺不妥,但袖中銀絲尚未出手,雙手卻顫抖不止,渾身無力視線也開始模糊,但穆翎能確信,她沒有中任何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酒量不錯。”晉書嗬嗬笑著,“事實上,我沒有下毒哦,隻是這酒稍稍被改良過,口感雖與一般竹葉青相似,但它絕對是‘上好的’竹葉青,酒量再好的人,不出三杯也都會醉得不省人事。我們這話說間,也該有三杯了吧。你竟然能在動氣後才酒氣上行,很不錯的酒量啊。”
穆翎最後所看到的,是晉書從容微笑的臉還有一旁衝出來咋咋呼呼說著什麼的三兒。
無比的懊悔,自己還是太自負了……
“老板,現在要把這兩個小爺怎麼樣?”看看趴倒在桌子上的亞絨,式微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出言詢問。
“當然關小黑屋去打成豬頭!”三兒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
“式微丫頭你還真看上這小子了?不過可要等下了。”晉書笑著,想了想,“先送去雅間,等完事了就送你房間去。怎麼樣?”
“老板你!”式微紅了臉,不再說話。
“送雅間去打成豬頭?”三兒莫名的對這打成豬頭執著上了。
晉書無奈的看著自己女兒,突然覺得還是得再找個老師來教教這娃,不求別的,至少要教會打成豬頭這種事情,是最沒技術含量的報複。
月已過中天,但此刻的前門大街依舊熱鬧。
而淮水閣的後院卻是一片安寧,晉書坐在月色下獨酌。
“如何?”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晉書不及不緩的開口。
“自然是老板想要的結果,兩個女孩子。”花蕊走至晉書身後停下,“白袍的那個兩隻衣袖裏各藏著一卷銀絲鋼索一副袖箭,靴子裏一把匕首兩根鞋針,腰囊裏四支手指劍一隻手刺四十八根鋼針纏著一把軟劍,活生生一個可移動的武器庫。至於另一個倒是幹淨,除了這枚玉牌。”說著,花蕊將一枚通體無暇掌心般大小的羊脂白玉牌遞給了晉帛。
玉牌呈四方形,四周雕刻著精致的忍冬紋與雲紋,而中央則是一個篆書的“四”字。
晉帛心中了然的將玉牌舉起置於月下,月光透玉而過,隻見薄薄的玉牌之中竟有一片陰影,其內似乎還鑲嵌著一物。
“玉的裏麵竟然還有東西?”花蕊對此驚訝不已,在名貴精巧的玉器自己也沒少見,金鑲玉也不稀奇,但這毫無瑕疵的白玉之中還有其他,卻是聞所未聞的。
“這塊玉牌,準確來說,叫做祈命玉牒裏麵是刻著直係皇族生辰八字和降生批命的半塊金牒,還有半塊則收藏於皇宮秘藏禁室之中。皇嗣降生後,會為其製作祈命玉牒,並送去玉鏡寺誦經三月後於皇嗣周歲時下賜,傳說有魔物不近的作用。而有這技術將金牒放進的,隻有閻下三門之一的工匠世家林家,別人想仿製是不可能的。所以,簡而言之,也就是皇族身份的象征。”
“也就是說……這回,三兒招惹回了一個皇女?”花蕊有些不敢置信的扯了扯嘴角,“這小祖宗越來越厲害了。”
晉書笑著搖頭,“怕是,就是衝著我們這淮水閣而來。”
抬首仰望了一眼夜空那彎殘月,晉書默默又斟了一杯酒,而後撒於地上。
“你也喝一杯吧。”
花蕊知曉晉書不是在與她說話,輕聲的退開了。
轉眼竟已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嗎?
她終究是來了。
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