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潭你也不是沒有聽見宏的授課師傅是怎麼對我抱怨的。”想起今天離開戶部後就想順路去看看宏上課,結果沒想到被亞宏的師傅逮住對著自己一陣嚎啕說亞宏又跑去騎射那邊了,亞絨就是一陣頭痛。
“絨兒你直接去揪小宏耳朵不就好了。”
“殿下舍不得啊~。”
“所以潭你去揪?”
“我可不敢!不敢不敢!”
“好了閑談到此為止。”了解如果自己不阻止,他們兩人估計會閑扯抬杠到天黑,亞絨直接跳到正題,“翎,今晚你就跟我一起去那個淮水閣看看去。”
“唉?絨兒你不帶上潭嗎?”翎有些不解,沒理由啊,逛窯子嘛,帶個男人應該會方便很多吧。
亞絨不急不緩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嗯?不用我帶,潭應該對那地方不陌生,所以還是我們去就好了。”
翎盯著亞絨好了一會,然後又扭頭看了眼公孫潭,突然恍然大悟般長長地哦了一聲。
“男人啊~~~~~”
公孫潭一張端正俊朗的臉立即被黑線掛滿,張了張嘴,是想要反駁點什麼的,結果愣是半天一個字也憋不出,最後隻得九曲回腸般地歎出三個字,“女人唉……”
華燈初上,位於帝都西區的前門大街這時才是一天正在的開始,鶯鶯燕燕人聲鼎沸。
折扇一開一合,兩名俊秀無比的少年此刻正站在前門大街前。
“絨兒……不不,葉公子,你可要小心點別跑遠了,萬一被人當成兔爺拐了去,那可就糟糕了!”
一身白袍的穆翎搖頭嬉笑著看著跟前身著淡藍色衣衫的亞絨。
亞絨本就生得高挑,比之男子也毫不遜色,一身男裝之下更顯英氣,不同於在宮中的冷清,略帶笑意的臉混雜著柔媚與堅毅,竟猶如夜色下的一彎皓月散發著柔柔的光芒。
穆翎比之亞絨略矮,但自幼習武長腿細腰,又是一貫笑意盈盈的摸樣,一雙靈動的眼四處亂瞄,瞧得那些從樓上探出頭來的姑娘們竟然都紅了臉,實在是俊俏的一塌糊塗。
慢悠悠的走在這前門大街上,無數男女對著二人拋來了炙熱的眼神,亞絨淺笑著把玩著折扇,而穆翎則是一副樂在其中的摸樣,時不時回那麼一兩個眼神過去,惹得對方麵紅耳赤心癢難耐後便大笑起來。
“翎,那淮水閣還有多遠?”
“前門盡頭便是。葉公子走累了?”
“不是,我恐咱們還沒到,那兩邊如狼似虎的女子男子就把你生吞活剝了……”
這不,亞絨的話音都還沒落地,借酒撒瘋的就來了,不過對象不是穆翎,卻是她自己。
人群裏搖搖擺擺竄出一個渾身酒氣的高壯男人直接撲向亞絨,一雙手還毫不避忌的直襲亞絨的胸口。
穆翎眼疾手快,一把將亞絨拉至自己身後,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衣袖之中隱隱有寒光閃動。
男人沒有撲到亞絨,也沒收住腳步,噗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可惡,你這家夥壓死老子了!快給老子滾一邊去!”摔在地上的男人身下掙紮出一雙白皙的小手,死命的推著。稚嫩的聲音卻老子老子的叫嚷著。
“媽的!”男人咋咋呼呼的揉著腦袋爬起來,“還想驗驗是男是女,竟然隻摸到個黃毛丫頭,掃興!”
“叫你失望還真是萬分抱歉啊!”
亞絨從穆翎身後看過去,拍著衣服站在男人麵前的,是一個比亞薇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
“那我就來給你助助興!”
小女孩挑釁地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了兩個頭還不止的男人,毫不客氣的一腳惡狠狠地踹向了對方的襠下,沒有防備的男人嚎叫著摔在地上打滾,兩旁看到這一幕的男人們都仿佛感同身受的一瞬間黑了臉。
“臭、臭小鬼!”緩過勁男人終於站了起來,一把就揪起了小女孩。
一下子被男人雙手揪著衣服拎了起來,騰在半空中的小女孩卻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看著男人。
“一腳還不滿足嗎?那我再免費補送你一腳好了!”
小女孩抬腳,這次是朝著男人的臉,脆弱的鼻梁應聲而斷,又是一聲嚎叫,滿臉是血的男人用力甩手將小女孩摔了出去。
“咦?”穆翎低低地發出了一聲驚歎。
“怎麼了?”亞絨側頭看了一眼翎,詢問道。
“那男人出手不輕,那麼一摔平常人一時三刻恐怕都難回神。可這小丫頭卻像沒事人一樣。”穆翎指指摔在地上正爬起來的那個小女孩,“剛才在空中我見那丫頭微調身形,應該也是個練家子。但似乎學藝不精三腳貓功夫,如果她下盤夠穩也就不用受這一下了。”
“聽著你倒是很有想好好□□那孩子的意思。”
“哈,沒這回事。”穆翎打開了自己手中的折扇,略顯生硬的扇了起來,“沒這回事。”
“混蛋小鬼!”一手捂著鮮血淋漓的鼻子,男人吼著,卻因為呼吸不暢而甕聲甕氣,“你不知不到本大爺是誰!”
“哼,我管你是誰!”小女孩不屑地冷哼一聲,揉著自己的屁股,“唉喲,我的屁股!回去要叫人好好揉揉了。”
“回去?你等著人來收屍吧!”男人已經目露凶光,看起來是完完全全被激怒了。
“啊啊!我家女兒失禮了!”這時旁邊的人群裏突然跑出來一個穿著粗布長衫的男子,三十出頭的模樣,唇邊的胡茬似乎已有日子未曾打理,而發髻也梳得有些歪斜,但聲音聽著卻毫無粗俗之氣。
後來的男子賠笑著跑到了滿臉是血的男人身旁,一臉誠懇地低頭道著歉,然後轉身找小女孩,“三兒,快道歉!”
但叫人意外的是,先前的男人卻又是一聲慘叫後倒在地上昏死了過去。
“哎呀哎呀!這是怎麼回事!”長衫男子詫異的叫了起來。
穆翎用扇麵擋住了自己的臉,“絨兒看清楚剛才那個長衫男子的動作了嗎?”
亞絨搖了搖頭,“隻是依稀看見那人手上動作不幹淨。”
“他在轉身甩手的瞬間一拳打在了對方右肋弓下的章門穴上。兩父女都下手挺狠,襠部麵部都是要害,章門穴更是死穴。還好下手雖準力度卻不強,倒也不至於要了性命。”
“喂你!”似乎是覺得那邊的事情已經搞定,小女孩竟然竄到了亞絨麵前,叉著腰一副要吃人的摸樣,“因為你老子被那家夥白壓白摸不算還被摔被打,你說這筆賬要怎麼算!”
“這麼說來,還是在下的過錯了?”亞絨失笑的看著麵前的小女孩,現在總算是能好好打量一番,白白淨淨的女孩子,摸樣倒也清秀再長開一點也會是個美人胚子,就是現在臉上髒兮兮的像隻小花貓叫人有些不知道是該說她小孩子天性率真呢還是太過頑劣。女孩頸間掛著的三顆精致的花苞形狀的鈴鐺隨著孩子的跑動發出著清脆的響聲,那鈴鐺也吸引了亞絨不少注意,手腕下意識的輕抖,亞絨藏在衣袖中手腕上的一串掛著數個銀製葉片和鈴鐺花造型的小鈴鐺的手鏈也發出了輕微的響聲。
“當然是你的錯了!快說怎麼賠我!別想逃!”
小女孩性子浮躁,一句話不對竟然又想動手,伸手就想去扯亞絨的衣袍。
穆翎扇柄一伸,輕巧一撥就撥開了小女孩的手,小女孩受力竟然退後的好幾步,要不是正好被她生後的長衫男子扶住,怕是又要再摔一次了。
“後爹!我被人欺負了!快幫我欺負回來!”
“三兒……要不我們這會,就忍忍吧?”
“什麼?!”
“你後爹打不過他們……藍袍的那個不知深淺,可光是白袍的那個你後爹我就打不過……”能夠那麼輕巧就擋開自己的女兒的人,絕對不簡單。
“後爹……你真沒有用。”
“不,三兒,咱們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明知道打不過還硬湊上去那不是傻嘛!”
“那我虧就自己吃了?後爹我長這麼大,在這裏可隻有別人吃我的虧得份啊!”
“咱們力敵不了就要智取!這裏時機地形皆不好,回閣子裏還不是我們想怎樣就怎樣,什麼氣都幫你出回來!”
“嘿嘿,後爹你實在太奸詐了。”
“絨兒,那兩人是在幹什麼?”穆翎看著那一大一小的兩人竟然對坐在街上熱火朝天的討論了起來,還時不時詭異的笑幾聲,實在是莫名其妙的很。
“估計是在合計怎麼對付我們。”
長衫男子拍拍衣衫站了起來,像剛才坐地上討論的根本不是他一般鎮定自若的走到了亞絨穆翎麵前,長身作揖倒是一派儒雅,“兩位公子,小女年幼不懂事,二位切勿放在心上!”
“無妨。”亞絨也回了一揖,看了身旁穆翎一眼,“走吧。”
男子連忙攔住了亞絨,“且慢!驚擾了兩位我同小女都心有不安,不如由我做東在前麵淮水閣內請兩位喝上一杯,權當是賠罪!”
“是啊是啊,我很有誠意給兩位大哥賠罪的!”小女孩在男子身後探出頭,連連點著頭說道。
兩旁圍觀的路人之中聽聞此處,卻不乏一臉古怪笑意之人,但皆是笑而不語。
“絨兒,不如就順了他們的意思,反正我們不也正要去那,我也挺想知道這父女合計出什麼法子了。”穆翎拉了拉亞絨的衣袖,掩不住笑意的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