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了。
我從他的人生中功成身退,搬出那幢壓抑的別墅,開始一段新的,沒有先生的生活。
先生大概會在處理完後續收尾工作之後去度個假散散心,然後回到那幢別墅,拆掉所有的攝像頭。
或許還會在一個歲月靜好的午後翻開書房的那本拉丁文詩集,找到那張照片,沒有後顧之憂的他會去開始一場真正的愛情故事。
但我在拿到離婚證書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先生的死訊。
他這麼謹慎的人,也會有失算的一天?他這麼謹慎的人,應當連自己的死都是計劃規整的。
起初我自然不願意接受這個莫名其妙的死訊,我固執地認為這是計劃的一部分,是先生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必要參與的一部分。
但我無能為力。
離婚後我沒有再進入先生那幢別墅的權限,也沒有了先生名下公司和研究室的權限。計劃中心腹的聯係方式也一律變為了空號。
我麻木地出席了那場葬禮,全程麵無表情,木然而又冷漠地看著他躺在那,被推去火化,被裝進盒子,被葬在墓地。全程感情到位地扮演著一個喪偶的前家主夫人。
葬禮結束後我留在公墓發了一整夜的呆,並伴隨著清晨的第一縷曙光不得不接受那個早已擺在我麵前的事實。
如果計劃沒有結束,先生卻死了,那就算離婚了我也不可能活得到他忌日的第二天。
那些人怎麼可能放過一個有可能掌握著重要信息的前家主夫人?
但是我很好地活著。
第二天,第三天。
我仿佛又回到了沒有開始那一切的時候,世界很正常,也很安全。
但那之後的生活實在太順,順得像專門安排好的一切。
有時候太真實的事物反倒顯得虛假。
直到今天,我看到麵前的白月光,才覺得隱約抓住了些什麼。
仿佛進度條走到這了,我必然會遇到他。
這時候我才發現墓園太安靜了,就算是午飯時間,也不可能安靜到連鳥叫都沒。
天完全陰了下來,白月光依舊站在旁邊,我注意到他碎發遮住的耳朵裏別著一隻藍牙耳機。
“我們花了兩年的時間來確定他的死亡。”白月光朝我笑了笑,若有所\
白月光反應也很快,幾乎立刻側過身伸手掏出了一把槍。
兩聲槍響。
白月光倒下的瞬間我猛得回過頭,看到我那個死透了的前夫,在墳頭顯靈了。
我後知後覺意識到今天是清明,是逝者亡魂接受親友祭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