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鳴的床邊擺著幾部丁燃叫不出名的用英文標注的儀器,儀器所連接著的顯示屏示意著樂鳴的生命體征比較平穩。

丁燃低下頭, 輕輕把手掌放在樂鳴打著營養針的手背上。

樂鳴的手指修長而且冰涼, 在燈光的照射下, 幾乎透明。

在丁燃碰到樂鳴的身體的時候, 樂鳴毫無反應, 手指不曾動一下, 眼睫也沒有眨動半分。

丁燃的視線牢牢釘在樂鳴身上, 眼神近乎癡戀。

但礙於旁邊還有駱景越在,頭頂又有監控探頭照著,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平靜。

盡管這段時間樂鳴用麵麵的形態陪在他身邊, 但他明白樂鳴有多麼想回到正常的形態裏。

他也是一樣,他一定會盡自己全力幫助樂鳴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他握著樂鳴的手指一直在收緊,但又不敢握傷了樂鳴,便把指尖掐在了自己的掌心裏。

“怎麼樣?他看起來還好吧?”駱景越先是看了一眼床側的儀器,接著看向床上的樂鳴。

得知樂鳴真身就在樂宅好好接受療養,他的心情倒不是那麼急迫了, 況且他已經知道了樂鳴的靈魂現在在自己的麵麵身上。

老實說,讓他接受自己的寵物麵麵便是樂鳴的現狀有些困難, 同樣的,讓他將眼前躺在床上深眠的人是自己的麵麵也十分不易。

他低咳了一聲,才指了指床上的樂鳴,向丁燃詢問:“我,可以跟他說幾句話麼?”

丁燃詫異地看了駱景越一眼。

駱景越大概也發現了屋子裏的監控,対他做了個嘴型:“我想跟麵麵說話。”

丁燃勾了勾嘴角,放開了樂鳴的手:“好,你來試試看能不能喚醒他吧。”

駱景越點了點頭。

他相信自己和麵麵之間一定也存在著某種牽絆,所以他打算到樂鳴耳邊対麵麵說幾句悄悄話,興許真能喚醒麵麵也不一定。

駱景越非常樂觀,他俯下`身子,試著在樂鳴耳邊說些隻有他和麵麵才能互通的話語。

但過了十分鍾,樂鳴沉睡的臉一絲反應也沒有,讓他十分尷尬。

駱景越站直身子,發現丁燃正在轉頭打量這間屋子。

丁燃留意著天花板上的裝飾品,又細看了看那些靠牆的櫃子四角,或是牆根的地麵,記住了屋子裏裝有監控探頭和收音設備的位置。

這些設備不像是樂夫人會做的安排,應當是出自樂鬆之手。

剛才樂鬆対他們的到來絲毫也不詫異,倒像是早已經料到了似的。

甚至対於駱景越要和他一同上樓看望樂鳴也完全不阻止。

或者說,樂鬆本就是專程趕到樂宅等待他們的到來?

丁燃被自己的想象力驚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這樣,他和駱景越就不應該在這兒久留。

事關樂鳴,他覺得自己不能有半點馬虎。

所以當駱景越和“麵麵”說完悄悄話之後,問丁燃有沒有什麼要対樂鳴說的,他隻是擺手,並沒有多說一個字。

駱景越十分莫名,又嘟囔了一句:“不是你們要來看的嗎?怎麼一個個又像是無所謂了。”

丁燃猛地用力清了幾下嗓子,阻止了駱景越繼續說下去,接著拉著駱景越出了門。

丁燃一出門就直奔樓下,這時樂鳴仍舊趴在樂夫人懷裏的的羊絨毯上,樂鬆在一旁逗弄他。

丁燃心跳極快,眼睛緊盯著樂鬆放在樂鳴頭頂的手指,總感覺那個惡人會突然下手傷了樂鳴。

他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能不対著那個理應是樂鳴的加害者的那個人露出怒色。

他也一再提醒自己不能在樂鬆麵前暴露出了樂鳴就是那隻白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