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我想想……”老板的眼睛似乎嵌進了臉上,被臉上的肉擠沒了,看不出來眼睛是睜著還是開著,想了想便說,“油畫算嗎?”
“算!”葉千羅忙不迭問,“她在哪一家?”
油畫臨摹工。
與職業對上了。
“她家啊?是我的大客戶!比別人家用煤餅要多的多!別人家夏天一個月買一次煤餅就夠做飯燒水用,但她家是一個月要送三趟。要是你們問的是她,那我知道她家在哪裏。”老板回答。
“帶我們去。”墨元白不多說廢話,人已經轉頭出了店麵。
“好咧。”老板光著膀子跟了出來,朝店門另一側的胡同鑽了進去,邊走邊說道,“也不知道她家門牌幾號,轉幾個彎就到了,她家門口有一對石鼓,很好找。”
葉千羅和墨元白跟著光膀子的煤餅店老板,在胡同裏繞來繞去,摸到了一戶人家,對門與她家的距離僅容一人通過,連騎個自行車都不見得能從通道穿過去。
“就這家了!兩位長官,那我……”煤餅店老板長得五大三粗,熱情倒是不減,帶著人找到了人家,還等著吩咐。
葉千羅看了一眼墨元白。
大佬是主心骨,他等著大佬指示就行。
“她家為什麼用煤餅比別人家多?”老板臨走之際,墨元白才問。
“烤畫。油畫需要加熱才能幹得快。”老板答道。
“她一個人住?”墨元白又問。
“對。五年前,她奶奶過世了,她大學畢業也不工作,就住在老宅裏鼓搗油畫。也不知道能不能賺錢,反正沒見她餓死,應該就是能賺錢的了。”
“好,謝謝老板,再見。”墨元白朝老板禮貌道別。
那老板重重地鬆了一口氣,朝他們露了個笑臉後便轉身離開,壯碩的身體消失在屋角。
“叮——”手機發進了信息。
兩人不約而同掏出手機來看。
“學生孫小藝已經找到,在全封閉的藝術學校學美術,是個美女,這是周小飛拍的照片。畫廊的老板娘正在向華叔和南姐推銷新近作者的畫,我估計南姐馬上就要罵人了。”葉千羅看了眼群裏的信息,不由自主地念了出來。
“看到了。”墨元白沒開車,也拿著手機看,翻看了下,便將手機塞回袋裏。
“看來,我們這個孫小藝很有可能就是死者了?”葉千羅猜測道,將手機放回手,便抬手敲門。
“呯呯呯——”老舊的木門上掉落了很多灰塵。
這個點,上班族正在上班,年紀大的人應該在午休,胡同裏靜靜的,敲門的聲音顯得很大。
敲了幾下,孫小藝家的門沒動靜,與她家隔了幾道門的一家門卻打開了,出來一個戴一副老花鏡的老太太。
“誰呀這麼缺德,大中午的亂敲門,連電視聲音都聽不見了!”老太太罵罵咧咧地開門探出頭來,一眼就見到了狹窄胡同裏立著的兩位年輕人。
“你們……是來找小藝買畫的?敲門不能輕一些?吵到人了!”老太太正要回身關門,冷不防被一隻手拉住了門。
“大媽,能不能打聽一些事情?我們是偵緝隊的。”葉千羅吸取了教訓,一早就把證件拿了出來示人,以防被囉嗦到,這個老太太看起來眼不花、耳不聾,可以溝通的樣子。
“偵緝隊?我可沒犯法!打聽什麼事?進來說吧。”午休被人打擾,老太太的臉色不是太好,但被人扒著門,她一時半會兒也關不上門,隻能將人讓到了院裏。
胡同裏的院子普通很小,這老太太家的院子抬頭隻能看到井口大小的一片天空,一麵是門,三麵是三間房,十分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