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3 / 3)

溫七姑娘睫毛一顫,眼淚倏地便掉了下來。

她這幾日身體不適,又擔著驚受著怕,家裏人雖然這回也惱極了徐氏,可臉上那股難以掩飾的擔慮她也看在眼中,心中愁苦難得紓解。此時聽陶新荷這樣一說,她頓時再難控製,哭著便傾訴起來:“我、我那日原本便不想去的,阿娘怕我哪裏做得不好惹她反感,還特意讓身邊的嬤嬤陪了去,可誰想到……”

陶新荷忙接了侍女遞來的手巾塞給她抹淚,一邊安慰,一邊小心問道:“我看徐大姑娘瞧著也沒有什麼,怎地你們事先便這麼防著她?”

溫七姑娘哽咽道:“她瞧著是沒有什麼,可、可她那個庶妹的事,外頭一直有傳言是她所為,而且與徐家走得近的,也多少都知道些她不喜歡別人與她爭論的性子,所以我那日也不敢多說……”

“庶妹?”陶新荷佯作狐疑,心有忐忑的樣子道,“我們家來金陵時短,倒不曾聽說過。”

侍女遞了茶過來,溫七姑娘低頭含了一口,咽下去時神情頗有些艱難的樣子,緩了緩,才又低了聲音說道:“她有個庶出的妹子,隻比她小兩歲,三年前與溫縣黃氏家的郎君定了親,可沒多久就傳出來說這位徐二姑娘受了風寒,又於病中誤傷自己,打翻茶水燙著了臉,再之後,婚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人據說也受了刺激,被送去庵堂休養了。”

陶新荷心下大駭。

待轉頭從溫家出來,她便將自己從溫七姑娘這裏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了陶雲蔚:“……阿伶說徐大姑娘這庶妹是她父親愛妾所出,大約是因隻有兩個女兒,所以比起家裏多的兒子,反而是這兩個女孩最受寵愛。據說有次徐大姑娘生辰,徐老爺給訂做了個鐲子,她第二日生辰宴上還戴著,後來徐二姑娘見了說好看,徐老爺二話不說又給訂做了個一樣的,再後來就沒人再見過徐大姑娘戴過那鐲子。”

陶雲蔚沉吟未語。

“阿姐,”陶新荷問道,“你讓我向阿伶打聽這些,可是要讓徐大姑娘自己知難而退?”

陶雲蔚淡淡笑了笑:“她自己做過什麼事,心裏又不是沒數,怎會怕我們威脅?不過是仗著崔家在背後支持這樁婚事罷了,隻要我們點了頭,她隨時都又能再換一副麵孔。”

就像她對待溫家的態度一樣。

“我們去崔園。”陶雲蔚如是吩咐道。

崔太夫人剛剛午睡了起來,便從蓮追口中得知陶雲蔚已於半盞茶之前到了福安堂,此時正在門前廊上站著等候,一直沒有離開。

“婢子原本是請了陶大姑娘去偏室用茶的,”蓮追道,“但她亦說無妨。”

崔太夫人聽了,點點頭道:“讓她進廳中等候吧。”

蓮追應喏而去。

“姿態做得這般謙卑,看來是替她兄長求舉薦的。”崔太夫人隨口對管嬤嬤笑罷,又由著蓮華給她整了整儀容,這才不緊不慢地搖著緙絲扇走了出去。

她見著陶雲蔚的的時候,發現對方額上都還滲著細汗。

陶雲蔚朝著她端端施了一禮。

崔太夫人抬了抬扇子,示意對方不必多禮,又含笑問道:“大娘這麼急著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不瞞太夫人,近來確有一事令家中頗有些困擾。”陶雲蔚故作難色地道,“恐怕還隻有太夫人才能出麵調解一二。”

崔太夫人原本以為她是為了陶伯璋的舉薦名額而來,但此時聽著又覺得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