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2 / 3)

崔湛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由皺眉。

陶新荷這頭話音剛落,就見陶伯珪戴著頂帷帽走了進來,她見狀,當即快步上去一把將帽裙給掀了起來,見他臉上雖然掛了彩,但好在不重,隻是些剮蹭的皮外傷,這才鬆了口氣,隨後重重一巴掌拍在他帽簷上:“你膽兒肥了,竟敢去跟人鬥雞打架?”

“我沒有!”陶伯珪扶起帽子,義正辭嚴地道,“我就是見那裏熱鬧所以去看看,然後發現那莊家在雞脖子上抹狸膏,這不是騙錢麼?我本也不想多管閑事,可見身旁有個老翁還要下注,便暗中提醒了一把,誰知那老翁卻把我給賣了,那莊家惱羞成怒,欺我年少又不似都人,上來便要動手,我自不能吃虧,所以還了幾下,誰知偏這時武侯鋪的就來了。”

陶新荷怒道:“那老頭當真不識好歹!”

“可不是嘛!”姐弟兩個竟一時同仇敵愾起來。

崔湛問手下人:“武侯鋪那邊如何作結?”

從人回道:“按慣例將莊家罰了錢。”

陶新荷立刻問道:“那他打了人怎麼算?”

對方先是朝崔湛看了一眼,然後頓了頓,委婉道:“武侯鋪既然看在少卿的情麵上放了陶二郎君回來,自然就不好再拿這件事去處罰他人。”

言下之意就是小事化了。顯然,對方的意思是並不願意拿崔家的名頭去替陶家人“出氣”。

陶新荷聽得分明,當即反駁道:“我阿弟又沒有錯,放他回來本就應當,怎地因為放了他就不該處置那鬧事打人的了?你們南人不是向來講究以直報怨的麼?怎麼便不能就事論事了?”

“陶三姑娘。”崔湛忽然喚她一聲,提醒道,“如今你們亦是‘南人’。”

陶新荷一頓,少頃,看著他問道:“崔少卿,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們姐弟兩個是想狗仗人勢?”

說完這句,她隱隱覺得哪裏不對。

陶伯珪在旁邊扯了下她的袖子,一腔無語地壓著聲音道:“三姐,哪有自己說自己是狗的?”讓你平時多讀點書!

但她這會兒哪能自己拆自己的氣勢?當即麵色不變地扯開他,仍目光如炬地直直盯著崔湛。

崔湛默然須臾,說道:“我並無此意。”

“我信你並無此意。”陶新荷道,“但我也看得出來,你不太信我們陶氏的家教。”見他一時沒有說話,她便又道,“我雖然很想與你解釋一番,但我也曉得這種事解釋並無什麼用處,倘人家不肯看得起你,說再多也隻是徒增厭煩,我阿弟說得真不真,崔少卿若有心,憑你的本事想必自然也能驗證。今日叨擾你許久,新荷謝過了,就此告辭。”

說完,她便朝他一福,然後拉過陶伯珪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崔湛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隨即吩咐從人道:“你去看著他們安全往回走了才算,別又鬧出事來。”

對方才將應喏,就突見陶新荷又衝衝轉了回來。

她雙頰微微發紅,似也覺得有些尷尬,但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王家酒店那些銀器還請勞駕崔少卿回頭派人拿去還了,我找人家借的,若是東西回不去,以後都不好再上門了。”

崔湛一時不知如何接話,隻下意識回了聲:“哦。”

陶新荷就又飛快走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正要往回走,恰好一眼看見了她先前隨手放在茶案上的那件沒拆完的胎品。

崔湛微微一怔,旋即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意外來。

陶伯珪當著崔湛的麵鬧出這麼一件事,陶新荷自然是不敢瞞著家裏——最主要是她不敢瞞著陶雲蔚,她是知道阿姐為了這個家能在南朝士族立足費了多少心的,更何況就陶伯珪這張臉,隻怕也是瞞不過家裏人,既如此,還是坦白為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