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他坐在其中,仿佛另一個陛下。
車輦徑直往宮外而去,而他一直沒有回頭看桓睿嚴一眼。
沒有熱鬧看了,官員各自恢複了不熟的狀態,一個個分散著走遠,但內裏卻不約而同有了新想法,該重新站隊了。
桓睿嚴則第一時間趕往宮外,責令手下人全力查看大運河事宜,若他不能無故離開洛陽,真是恨不得飛到大運河邊上。$思$兔$在$線$閱$讀$
可惜僅手下人一查,便查到了種種問題。
桓家嫡係不豐,因而培養起了庶枝,若非如此,前世桓之凡沒那麼容易出頭,雖說庶出都是一個家族的,但從小所獲資源不同,自然有些私心,這大運河之事,他們借著桓家的名頭,沒少撈錢。
撈錢都算了,就如司馬佑安所言,大運河開拓質量不行,能讓人一眼就看出問題。
如此忙碌一天,找尋解決辦法,盡可能找補,桓睿嚴回府時已是深夜,還是特意跟禦林軍打了招呼,才回來的。
回了府,族中長者悉數全至,各個責難,旁邊庶枝煽風點火。
“大運河的事情我們辦差出了差錯我們認了,長兄該將我們推出去就將我們推出去,但你不能再放任桓輝了!”
“長兄還看不出來?陛下和國師這是逼我們交出人去!”
“我就說呢,當年長公主也是個驕傲人,能為了桓輝自焚,合著裏麵還有事是吧?為了他一人,你要至全族於不顧嗎?你知道我們商鋪被關停了多少家?莊子損失了多少?”
“我們的鹽場、黑石礦,全被朝廷買走了!回都回不來的那種!現在不交人,我們損失更大,如今大運河的事情一出,哪裏不需要打點?”
桓睿嚴疲憊至極,沉默不語,其庶弟倏地站起,指著他鼻子道:“桓輝是你弟弟,我們難道不是你手足?你若固執己見,我這一支主動脫離桓家,自此,我便是桓家罪人!”
說著,人已經憤憤離去,其餘人也是這個意思,一個個對著桓睿嚴發了一通火,各自離去。
唯剩幾位年紀頗大的長者長籲短歎,這家要是分了,桓家還剩什麼了。
“睿嚴啊你再想想。”
桓睿嚴苦笑:“叔父,非我固執保人,但桓家遭此一劫,上上下下的人隻願自保,無人念著桓家前途,終究是心寒。”
長者們歎道:“但睿嚴啊,是你們錯在前啊。”
“哎。”
手足與家族,桓睿嚴當年瞞下了長公主一事,就是怕家族蒙難,如今,司馬佑安明挑身份,騎虎難下,他保不住手足了。
“長兄,稀客。”
桓輝有一副好皮囊,尤其是在他飲酒作詩時,放蕩、豪邁又勾人,此時他手握酒瓶,一句一飲,東倒西歪在一群美妾身上時,看見桓睿嚴他支著頭,酒從酒瓶中流出,灑了一地酒香。
美妾們悉數退下,桓睿嚴眼有不忍,隻能道:“大運河出事,又本就被陛下和國師打壓,桓家危矣,本想讓你辭官躲過一劫,眼下隻怕是不行,記住不可自裁,我明日送你去見國師。”
他點頭,似是沒有聽見長兄讓他赴死,修長的手指畫著酒瓶的口子,一圈又一圈,無人可知,午夜夢回,他可曾悔過。
曾經名滿長安的公子,聽從家族吩咐娶了長公主,又要聽從家族吩咐孤身赴死。
“可是他?”
在聽聞桓之凡說國師好似安兒後,他便尋了桓睿嚴去問,今日,桓睿嚴終於能肯定的答複:“是他。”
桓輝喝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