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褚隻覺得她說的不對,他是喜歡她,但又無法反駁,正焦躁該怎麼說,隻見她臉上揚起一個燦爛的笑來,對著他身後揮手:“大郎!你下衙回來了?書印的怎麼樣?”
司馬佑安穿著緋袍,比穿著仙氣縹緲的白衣更添靡靡之感,他看了眼慕容褚,同辛離離道:“十家書院的書籍均已經印刷完畢,反而是博晉書院的藏書樓書籍種類過少。”
除了洛陽和江南一帶打算開辦的書院,其餘七所書院更重要的任務是掃盲和給百姓培訓種植養殖技巧,是以書籍都是印刷啟蒙書籍為主,啟蒙書籍市麵上常見,但再往上鑽研的書籍卻是都收藏於各世家手中了。
隻憑司馬佑安和袁依婉又怎能將大立朝全部書籍默寫一遍。
瞧著辛離離臉都皺成了一團,他道:“不必擔憂,舅父自有辦法。”
雖然不是什麼光彩的辦法,舅父要以修史的名義管世家借書,借此印書留藏,掩麵輕咳,辛離離準確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笑意,當即就放下心來。
寒冰之下暖流湧動,注視著她的目光帶著繾綣,修長的手從寬袖中伸出,朝著她的麵龐而下,讓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睫毛掃過他的手指,微涼的指腹在她眼瞼上擦過,粘走了掉落的一根睫毛,睫毛打著旋兒的落下,就像是落在她的心裏。
克製住自己想往後退的腳,她抬眼揉揉眼睛,“睫毛掉了。”
他攏起手指,短暫的嗯了一聲,隨即注意到旁邊的慕容褚,他才道:“我有事與褚兒相商,且先把他帶走了。”
被兩人交談扔到一邊的慕容褚哼哼兩聲,雙手抱胸道:“做什麼?剛才旁若無人聊得那麼歡,現在想起是來尋我的了。”
這話帶著一點撒嬌的感覺,是隻會對親近人才會說出口的埋怨,辛離離遮掩住剛才自己偷跳了一下的心髒,笑了起來,看來從母不用擔心小表弟融入不進家中了,他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已經將司馬佑安視作兄長了。
司馬佑安帶著慕容褚從長廊穿過回了自己院子,讓所有的打掃下人回屋歇息,才領他進了書房。
書房裏堆滿了書籍,墨香濃鬱,就像他本人一樣清冷幹淨,唯獨少了辛離離的鮮活,自從搬家之後,辛離離也有了自己的書房,東西都搬了過去,反倒顯得他的書房空曠了許多。
他自己覺得書房缺了鮮活氣,可慕容褚不這麼覺得,他明顯束手束腳,生怕弄壞了一頁紙,甚至坐在椅子上時,都是端正乖巧的,唯獨嘴上不饒人:“難不成你故意喊我過來,就是為了不讓我同表姊親近的?我跟你說,你上衙的時候,我不知能和表姊做多少事!”
司馬佑安將手邊糕點端給他,都是辛離離親手做的,也隻有家裏人才能享受這個待遇,見慕容褚吃了消停下來,他才開始正色道:“大立的土豆已經運往蠻夷,且北方眾城悄悄開通了與蠻夷的商道。”
慕容褚倏地抬眼看他,野狼般的銳利眼神直射而來,司馬佑安不閃不避說道:“能吃飽肚子休養生息,沒人會喜歡打仗,就算是你們部落也是如此。”
“也許不出五年,你們部落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會再想挑起戰爭了,但你的兄長好似不那麼想的。”
“我的兄長不是你嗎?”
被喚作兄長,司馬佑安冰冷的臉色柔和了一些,他道:“大立群狼環繞,上有你們,旁有鮮卑,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被鮮卑占據的長安我們遲早會要回來,屆時,你們處境危矣,我們不容許你們背刺。”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