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扭過頭:“關我什麼事?我隻是個假質子,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穿著寬袖衣裳不舒服吧?還是可以隨意活動的騎裝更對你的口味。”
被司馬佑安一說,慕容褚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
“飲食上也不適應,你喜歡吃肉,不愛吃藿菜、木耳等物,口味更重,但母親卻崇尚清淡,你恐怕沒有一次吃舒爽了。”
慕容褚呲牙:“你倒是很關注我!”
這回又不叫兄長了,可司馬佑安半點不在意,他的眸子透過幼嫩的慕容褚,仿佛瞧見了那個在馬背上不可一世的男人,他道:“你想念草原了。”
“刺啦!”這是慕容褚猛地站起來帶動椅子發出的聲音,他壓低聲音嘶吼,仿佛是怕被誰聽見一般:“你瞎說,我是要留在母親身邊的!”
司馬佑安隻是平靜地仰頭看他,問道:“是貪圖留在母親身邊的一瞬間重要,還是解決你尷尬的質子身份,日後光明正大來看她重要?你自己選。”
慕容褚握緊自己的拳頭,眼珠不斷轉動著,最後掙紮著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他問:“你有什麼辦法?”
“入書院、學本領、以質子身份返回蠻夷,我們幫你坐穩首領之位。”
“你們那麼好心?你又能代表大立了?”
司馬佑安平淡的看著他,道:“我能,我還能向你承諾,隻要你身為蠻夷首領一天,大立永不會對蠻夷開戰,我們休戰。”
似是看出了他的遲疑,“不要以為你沒有付出代價,成為首領,萬千生命係於你一人之上,這便是責任的代價。”
小狼崽子思索片刻,腳掌重重拍了下地,琥珀色的眸子充滿鬥誌,道:“好!”
目送雄赳赳氣昂昂的小狼崽子走遠,司馬佑安這才重新坐回椅上,執起一塊糕點咬了口,不膩,唇齒留香,嘴角輕微翹起一個弧度,成為蠻夷首領後,除了每年的歲末進貢,再想來大立可就難了。
博晉書院迎來第一位學子,慕容褚有司馬佑安給他的底氣,善用自己的質子身份,瘋狂向九位打算敷衍他的先生討教,有袁依婉和陳柏卓私下給他請的先生做基礎,他本身又在和三郎、司馬佑安較勁,學業早就沒有停留在開蒙階段了。
他已經可以和先生們談古論今,又因他沒有讀書人要出人頭地獲得舉薦資格的壓力,因而學習進度非常快,加之他時不時還會回家同家裏人辯論,成長的速度一日千裏。
陳柏卓對他的操練也一直未停過,直接送了三位因受傷退伍的士兵進了書院教他功夫,每十五日才可休息一日的高強度學習,成功讓他的身影隱沒在了書院中。
任何新鮮事都會因為時間的衝刷而變得平淡,洛陽城再也沒有人去討論慕容褚和辛離離的婚事。
而在此時司馬冉澤提出了問題:“偌大的書院隻有慕容褚一人也顯得太浪費了。”
立即有世家人接話拒絕,稱自家子弟還是較喜歡族學,望陛下不要強迫,他們不想耽誤自家子弟,又哪裏知這正是司馬冉澤和司馬佑安的計策,他們還不想書院裏有世家子。
他便又說:“讀書為本,僅洛陽坐落一個書院,未免冷清。”
世家已經拒絕過一次,這次便不好再出口拒絕,當下道:“陛下明鑒,國庫空虛,各地若是自行修建書院倒是可以。”
這可不是太好了!
司馬冉澤十分滿足他們今日的表現,他向後傾倒的身子直起,珠簾的珠子在眼前晃蕩,遮不住他因興奮而嫣紅的眼尾,他道:“傳令下去,自今日起各地可修建書院,書院向民開放,選十五至二十五年歲之人,各書院獲資格後,學子可在洛陽博晉書院入讀,博晉書院享舉薦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