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慕容褚不出意外怒了。
對就是這個眼神,慕容褚簡直煩透了這個討厭的眼神!尤其是隻要跟表姊的事一沾邊,他就會收到。
他凶狠道:“你縱使喜歡表姊又有什麼用?你無父無母不過是被母親收留的可憐人,憑什麼娶表姊,我至少還是母親的親子,成親後我會對表姊百依百順,她不願意嫁,我心甘情願入贅,你能嗎?”
司馬佑安全然沒有聽見慕容褚後麵之言,腦中盤旋的全是他開口所說第一句。
你縱使喜歡表姊又有什麼用?
喜歡表姊又有什麼用?
喜歡表姊?
“砰”阻攔洶湧海麵的透明海牆,原本的縫隙越裂越大,最終因這一句話而遍布裂痕,一瞬間崩裂開來。
海浪裹挾著攝人之勢,席卷全身,細小的從沒注意過的相處時光、互相抱團陪伴走過的十多年光景、日日相處所形成的自己沒注意過的習慣,那些照顧與被照顧的光彙聚成海流,朝著他的胸口彙聚。
一直迷茫的困惑,在這一刻有了解答。
原來,他是喜歡上離離了。
從未品嚐過感情,是以當它升出時,不知何解,如今被一句話點破,積累的感情倒灌,讓他的身體都在微微顫唞。
竟不覺得突兀,也不覺得為難,夾雜著慶幸的欣喜,他眼中冰冷褪去,說了句:“慕容褚,多謝。”
“你腦子沒事吧,我跟你說我要娶表姊。”
寬袖揮動,意為送客,他道:“她不會嫁你的。”
她說近親不能成婚,嗯,日後生出的小孩會是傻子。
嘴角忍不住揚起,再看慕容褚都覺得野性張揚,為平靜的家中注入活力,挺好的,便叮囑道:“叔父有將才,多學多看,母親通讀史書,你哪怕學會她的一知半解,都足夠你受用終生。”
明明是向情敵宣戰,結果情敵不僅不生氣,還反過來告誡他要好好學習,慕容褚努力深呼吸,該死的,他對別人的厭惡和喜歡一向感知敏銳,能察覺到司馬佑安現在說的都是真心話。
搞什麼?
便重重哼了一句,拉著巴巴想從司馬佑安這混吃的的三郎走了。
司馬佑安手指拂過自己刻的離字,眸子幽深,無人時露出了再也控製不住的笑容,原是如此。
他將小小的字塊仔細打磨而後放進荷包中,再看荷包,嗯,這也是辛離離給他做的。
次日,澄藍的天空上雲朵朵朵開,一家人吃朝食時,司馬佑安主動問道:“離離,今日酒樓可有事情?”
辛離離嘴裏還叼著快骨頭,含糊不清說:“最近不上新菜,我的毒蘑菇冊還沒整理完,怎麼了?”
“毒蘑菇我晚間回來同你一起整理,太史最近又研究出了新奇玩意,但效率太低,想讓你一同去看看。”
“好啊。”
慕容褚在一旁不幹了,“我也去。”
司馬佑安尚未說話,陳柏卓道:“你不能去,得跟我去操練,回家你母親還要教你讀書,你老實在家呆著。”
一個家字讓慕容褚偃旗息鼓了,他像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孩,“行吧。”
但他扭頭就同辛離離道:“表姊,什麼好東西,回來要同我說啊。”
辛離離點頭,嗯嗯行,快別同她說話了,讓她把骨頭啃完行不行。
太史不會讓人隨便進,即使那個人是辛離離,所以司馬佑安帶著她去了太史專門研究的別院。
別院隱蔽,小路崎嶇,司馬佑安平靜地向辛離離伸出手,她想也未想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冰涼的手塞進來一個溫暖的小火爐,他輕輕握住她的手,緋紅的官袍蓋住了兩隻交握的手,也遮住了他想將手指插進她的指縫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