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和護士的喊聲:“小姐請你安靜些!這裏都是需要休息的孕婦…”
腳步聲一頓,房門被猛地推開,厲以寧滿頭大汗地出現在了門口。她長發淩亂,身上還穿著家居的長衫,同樣因為疾跑而淩亂不堪。
顧不上整理,厲以寧走到了病床邊,直直地看著床上的緋華。
緋華輕聲道:“你…”
“我來了。”厲以寧喘熄未平,顫唞著伸出手,握住了緋華的手,“我來了。”
她以為,她總會忘了她。
可她們都沒有想到,她已在例外之外。
對視一眼,穆星牽住白舒晚的手,兩人一齊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緋華因為輕傷和早產住了一星期的院,出院後因為新生嬰兒不能乘飛機,又在酒店住了一個月。
而這一個月,厲以寧借口稱在穆星家玩,寸步不離地陪著緋華,並親自指揮人照顧她:
“雞湯要熬濃一些,紅棗不是越多越好,枸杞要選雲南的…”
“這個枕頭太硬,勞煩換成河北棉花的芯,沒有就去買…罷了,我讓家裏送過來可能更快。”
緋華早已習慣她的挑剔,倒也見怪不怪,隻是如今彼此際遇不同,中間又隔了兩年,心中總有些別扭。
這天得空,趁孩子睡著,厲以寧陪著緋華聊了聊天,將這兩年彼此遇到的事分享了一下,一時無話,厲以寧隨口問了一句:“想好要給小寶起什麼名字了麼,總不能一直叫小寶。”
緋華瞥她一眼,道:“你覺得起什麼名字好?”
厲以寧說:“我倒確實有幾個想法。”她正要說,緋華慢條斯理道:“我是她母親,所以她隨我的姓,你若給她起名,你又是什麼立場呢?”
這話十分直白,厲以寧頓住,明白過來緋華試探的意思,一時近乎羞惱地紅了臉,皺起眉。
緋華還以為她要如當年一般,以口出惡言來挽回顏麵,正暗自懊悔想要出言回轉,不料厲以寧卻紅著臉,慢慢道:“你賜姓,我給名,你是什麼身份,我自然也當是什麼身份。”
緋華一時呆住,愣愣地看著她。
厲以寧馬上紅著臉瞪了回去:“你這是有意見?”
嫣然一笑,緋華仍是看著她,厲以寧瞪著瞪著,又自己心虛似的,悄悄撇開了眼。
這一個多月,穆星和白舒晚也時常拜訪二人,順便分享了一些八卦:出差回家的張校長突然以張夫人好賭的名義迅速與之離了婚,並且飯局上再不見他那位能言巧辯的愛妾,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而不久後,回到聞江娘家的張夫人突然得知自己的總經理哥哥被任職的銀行辭退了,攜妻帶子去上司厲董事長家拜訪卻吃了閉門羹,一時間整個家庭可謂愁雲慘霧,張夫人耳聞也終於治好了好賭的毛病雲雲。
某日得空,穆星與厲以寧聊了一下午,終於弄明白了這兩個人究竟是怎麼有了牽扯——原來就在她身陷“點大蠟燭危機”的同時,緋華用一條兩塊五的手帕給厲以寧擦了眼淚,從此她的恩客名單上又填了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