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堯頭一次走入學校能這麼歡喜,他不敢回頭,一路衝刺似的跑進教室,蔣鬆已經在了。江念堯心思一轉,去了趟廁所,他從廁所的後窗戶往外看,看見江嶼還在學校門口,坐在他的小電驢上,偶爾張望——
他在等誰?
“你在幹什麼?”
有聲音從身後問江念堯,但江念堯想得入神,隻覺得這聲音耳熟,他沒多餘腦細胞想別的問題,隨口回答:“看我哥。”
“你哥怎麼了?”
“我哥……”江念堯說著話回頭,倏地看見蔣鬆,一口唾沫卡在喉嚨,差點噎死,“臥槽!你怎麼在這兒?”
蔣鬆:“上廁所。”
江念堯一臉古怪,他從牆上跳下來,想了想,說:“你幾點到學校的?”
蔣鬆打了個哈欠,一臉沒睡醒,“七點。”
江念堯又問:“林老師呢?”
“在啊,我和他一起來的,”蔣鬆揉著脖頸,目光從江念堯的眼睛挪到他下巴位置,問:“你找他有事兒?”
“我吃飽了撐得找他有事兒。”江念堯不想多說了,他重新掛回牆上,江嶼已經走了,江念堯隻看到一個背影。
江念堯在人情世故方麵沒怎麼開竅,就算產生一些難以言說的怪異感,他也隻會告訴自己想多了。
蔣鬆靠牆上等著江念堯,他為微抬起頭,不知看到了什麼部位,驀地收回視線,“你又在作什麼妖?”
“作你了嗎?”
江念堯離開廁所,蔣鬆跟在他屁股後麵——睡了兩夜,他倆正常能對上幾句話了,雖然江念堯偶爾還是倔的像頭驢,但蔣鬆自己也是塊臭石頭,誰也說不上誰。
“你作我作的還少?”蔣鬆說:“也就我能忍你。”
江念堯鄙夷:“鬆哥,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蔣鬆一揚眉,他忽視了他話裏的陰陽怪氣,說:“這稱呼好,以後繼續叫哥。”
“……”江念堯:“滾!”
林瑟舟抱著考試卷從辦公室出來,迎麵碰上他們倆,剛好聽見江念堯不太客氣的語錄,所謂為人師表,也得端正學生的品行。
林瑟舟走到江念堯身邊,雖然臉上是笑著,但江念堯始終覺得他笑裏藏刀——
沒安好心。
江念堯急中生智,先下嘴為強,“林老師,我哥在找你呢!”
林瑟舟一頓,注意力輕而易舉地被分散了,“在哪兒?”
“剛還在校門口,”江念堯咧嘴笑,“沒等到你,走了吧。”
林瑟舟聽了這話,下意識回頭,隻看到蔣鬆意味深長的表情,才反應過來,這角度看不見校門口的位置。
林瑟舟跟蔣鬆對視一眼,十分坦然,他又問江念堯:“你哥找我有事兒?”
“不知道啊,”江念堯眼看成功轉移話裏,樂開了花,“大概有事兒吧,他沒跟我說,林老師,你打個電話問問唄。”
雖然林瑟舟覺得江念堯這個提議不錯,但他上課從來不帶手機,沒工具溝通,挺遺憾的。
上課前的預備鈴響了,林瑟舟說:“先上課,今天有考試,你準備好了嗎?”
江念堯加快腳步,竄得比耗子還快,他說:“好了!我哥讓我準備好了!”
蔣鬆走在最後,他看見林瑟舟笑了。
到最後,蔣鬆把自己的視線落在江念堯的後腦勺,在心裏默念一聲:“傻子。”
酒香一共有三層樓,一層二層作為餐廳招待顧客,三層堆放雜物,三層往上是一個露天平台,房東在平台上搭了一間大概三十平米的屋子,有門有窗戶。按照規範,這算是違章建築了,但是在弄堂裏,這樣的建築比比皆是,再加上年代久遠,所以沒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