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定格在聊天界麵上,江嶼認為自己要先給個招呼。然後,林瑟舟狀態顯示正在輸入,江嶼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吐出一口氣,來自對方的信息,大大方方地呈現在他眼前。
林:餛飩還有嗎?
江嶼盯著著五個字,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比較合適,但確實挺想笑的,好不容易回神,發現已笑意滿麵。
江嶼:吃完了?
林:嗯,吃完了,蔣鬆沒吃著,一整天沒好臉色,我幫他再要點兒,麻煩嗎?
江嶼:不麻煩,明天早上弄,新鮮。我讓堯堯帶去學校,直接給你嗎?
林:可以,給蔣鬆也行。
江嶼:行,不吃放冰箱啊,不然串味。
林:好。
這回連謝謝也不說了,一些客氣的流程在不知不覺中省略。
林瑟舟跳過了真正的來龍去脈,他掐頭去尾,不想給任何人添堵,除了自己。他加江嶼的微信沒想過道歉,是真的想要一碗餛飩而已——想了一天,如今睡不著了,嘴巴裏全是那股子鮮味,安眠藥都壓不下去。
簡短聊天進行得很順利,誰也沒提在‘酒香’裏和後巷裏的那茬,雖然彼此心照不宣。
所以林瑟舟覺得江嶼的確是個很好相處的人,至少聊起來不累,也不用想太多。
十分鍾後,江嶼先道了晚安,林瑟舟應了一句,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這場聊天內容,而這天晚上,林瑟舟直到淩晨才淺眠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江嶼比平常早起了一個小時,他去了趟菜場,挑了新鮮豬肉,回家調了餡,現擀了皮,這些對江嶼來說是很尋常的事了,做起來並不費時間。家裏的冰箱還有最近剛熬成的酸梅湯,江嶼順手裝了三瓶,一起打包了。
等江念堯起床後,這些東西整整齊齊擺在麵前。
“幹什麼?”江念堯不明所以,“春遊啊?”
江嶼:“給你們林老師。”
江念堯看了眼那盒餛飩的量,“林老師一個人吃這麼多?哥,他給錢嗎?”
“一半給蔣鬆的,還有酸梅湯,你們一人一瓶分了吧。”江嶼自動忽略他後麵的問題,說:“你要是不想上辦公室,直接給蔣鬆。”
江念堯這兩天一聽到蔣鬆這倆字,腦細胞死的就比平時快——林瑟舟不知哪根筋搭錯,把他們倆結成了對子,安排成同桌。
蔣鬆拿著雞毛當令箭,名正言順在江念堯腦袋上‘作威作福’。
江念堯最近不敢惹江嶼生氣,也不能惹林瑟舟不高興,所以他隻能忍著對蔣鬆的火氣,在平時,能繞道走,他絕不會多看蔣鬆一眼。
今天估計躲不過去了。
江念堯看了眼食盒,沒好氣地拎著就走,“行了我知道了。”
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知道了’,江嶼冷颼颼地警告他:“江念堯,你要是敢把這些東西扔了,我就把你皮扒了。”
江念堯一哆嗦,咽了口唾沫,他猜到江嶼和林瑟舟私下有聯係了。
商量怎麼對付自己嗎?
江念堯欲哭無淚。
天氣漸熱,那瓶酸梅湯倒是解了林瑟舟的渴和半身疲憊,他之前對食物的要求和欲望沒這麼高,能吃飽就行,口味隨意,最近不知怎麼了。
林瑟舟自己也覺得奇怪,大概是身心俱疲下的心理需求。
夏禾秋最近依舊不在家,事實上,從那頓晚飯過後,他就沒回去過了,林瑟舟也沒問夏禾秋去了哪裏,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
因為林瑟舟太了解夏禾秋,敏[gǎn]又脆弱,以他現在的瘋魔狀態,這麼耗下去,最先撐不住的人肯定不會是自己。
隻是林瑟舟怎麼也不會想到,夏禾秋崩塌時的衝擊力會對自己的影響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