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顯然,畫畫像的人觀察他觀察得很細致,也必然在日常生活中觀察了他無數回。
很多次阮喃都會默默記下他的樣子,暗中描摹他的眉眼,最後具象到紙和筆尖。
難怪前段時間她總是會著了魔的盯著他看,即便被提醒了也不能夠及時掩飾那些打量的目光,甚至還會不自覺用筆做尺子來對著他的臉衡量——將厭一瞬間能明白了,給他整得沒脾氣了,這丫頭還真是會給他下套,死死的。
手指下意識撫摸上畫像,那些流暢的線條無聲訴說著她的天分和誠意,並且極盡可能的在表達著什麼,每一筆都帶著殷切的祝願。就如同她不止一次言語中所說的那樣,“將厭哥哥,恭喜你。”、“將厭哥哥,祝賀你!將厭哥哥我會報答你!”
這些話她絕非口頭說說而已,而是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一定會兌現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
她很在意很在意這個二哥哥,同時也很喜歡他。
如果可以,她希望讓他能夠開心。
書房內依舊昏暗得無邊際,黑暗能加強人的五感。熒光色的線條落在眼底,這個禮物捧到心尖的一瞬間,將厭忽然覺得自己的意念有些不受控製,一直以來的穩定的防線有些岌岌可危。
他看著手心的畫冊,再看看麵前眼眸承載星河的少女,一瞬間的不忍。
“說,你想要什麼。”將厭忽然彎腰將她拉進懷裏,“小丫頭,你怎麼這麼壞,你究竟要勾引我到什麼時候?”
將厭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很痛苦,從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他,被孤獨感包圍著,孑然一身長大,獨來獨往,萬事萬物都入不了眼,可自從遇見阮喃,他慌了,他不知道該回應她這份情感。並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二人之間的羈絆已然根深蒂固了。
可這是不能的,他不能被這個丫頭給圈住。
他將厭算個什麼東西,他這條命從來不就不是他自己的。
他會毀了她。
這丫頭值得更好的。
原來喜歡一個人時,第一個萌生的感覺是自卑啊,將厭總算是懂了。
還有,這丫頭怎麼一下子跑得這麼快了,一不留神都超過他了,他就快要追不上了。
將厭很苦悶,又很沒轍,他無聲地嘲弄著什麼,下牙抵著後槽牙。
真是受夠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懷抱令阮喃受寵若驚,她身體也陡然僵硬幾分:“……”
隻是…勾引?
阮喃聽清楚這個詞後眼眸微微瞪大,接著囫圇搖頭,不認同他的混話,“二哥哥,你在說什麼?”
她身子嬌軟,在他懷裏掙動,即便看不見她的模樣,將厭閉著眼也能想象,她這會兒小嘴一定撅著,高高的,能掛油瓶,眉頭指定也蹙著,細長彎彎的,在控訴著什麼。
居然還敢問他說什麼?將厭自嘲悶笑,眼底是深淵般的壓抑。
“討好我啊,給我下套,把我迷的神魂顛倒。”
“小壞蛋,你要弄死我啊。”
說到最後,他像是卸光了一身的氣力,悶悶不解道:“你怎麼跑得這麼快,哥哥都快要追不上了。”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說出來的話語透著濃濃的壓抑感和無可奈何。
最後一句追不上你阮喃沒有聽清,他的聲音實在太低了,像是自言自語的淩亂絮語。
阮喃因為忽然之間被他整個傾抱,他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阮喃不由得向後趔趄了半步,但是她又迅速站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