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哪怕單奇峰緘口不言,場麵也還是成了二對二的局勢。
齊國公心中大喜,那廂容予拖住了薛邵,現今朝堂上的小皇帝又被內閣的人架著,幾本諫言參奏上去,小皇帝根本隻能任人擺布。
殿外來人通報,說是去往同州調查此案的薛邵和容予回來了,現下二人已經走過午門。待二人前後腳進了勤政殿,身後那穿透烏雲的陽光齊齊整整被門框劈得有棱有角,照進殿裏,將二人身穿黑、紅曳撒的影子拉得老長。╩思╩兔╩在╩線╩閱╩讀╩
薛邵傷到了手,右手上纏著湮著血跡的白布。容予則是頸部有傷,右肩頭讓人潑了朱砂岩彩一般暗紅成塊。
二人神情倒都差不多,沒什麼表情,像是剛從寒潭裏撈上來。
皇帝心頭大喜,齊國公見到薛邵在此,心裏登時鼓聲如雷。不過他們倆都不會表露出來,隻是暗戳戳地對各自同黨擠擠眉毛弄弄眼睛。
叩拜見禮後,薛邵徑直讓人抬進一箱還未來得及整理的物證,說道:“臣在同州搜羅到許多證據,對國公爺十分不利。”
朝堂上鴉雀無聲,誰都沒料到薛邵一回來便將刀子往自己外祖身上紮。
梁國公本站在光影暗處,扭過臉看向薛邵,他半個身子就進了亮處,將他難以置信怒不可遏的神情照得如同怒目金剛。
薛邵並不看向他,而是看向了爭當出頭鳥,上一刻還在幫著皇帝梳理案情,歸攏罪行的齊國公。
“國公爺,你和容掌印玩的什麼把戲?收買張鈞茂做偽證,空口白牙憑借幾張捏造的信件,就想構陷當朝萬歲的親叔叔和功績卓BBZL著的梁國公,若非我深知梁國公的為人,多留了個心眼,否則差點要讓你們瞞天過海的糊弄過去了。”
此話一出舉朝皆驚,原來此國公爺非彼國公爺,不是他的外祖梁國公,而是當朝國丈齊國公。
齊國公隻眯眼瞧他,閉口不言,泰山崩於眼前還臨危不亂,的確是敢密謀造反的性格。
薛邵也不急,抬抬手傳達指示給殿外,“能洗脫淳親王囤兵謀反的物證都齊全了,萬歲且先行過目,剩下的,就該是傳能送齊國公和容掌印下詔獄候審的人證了。”
人證?
眾人視線從容予麵色鐵青的臉旁擦過,看向殿外徐徐走來的幾個人證,一同樣脖頸負傷的女子垂著腦袋跟在其中,梁國公兩條灰白的眉毛緊緊相貼,這不是他常家的外孫媳婦丁氏嗎?
丁寶枝生平第一次走上金鑾殿,大氣不敢喘,轉念一想薛邵幾乎每日離家都要來這兒上早朝,便又放鬆了下來。她跟著那晚在場的錦衣衛和棄暗投明的東廠廠衛還原了當時場景,交代完畢就又退了出去,和薛邵連個眼神交彙都沒發生。
果不其然她前腳剛邁出大殿,後腳就聽見裏頭齊國公厲聲發問,“薛邵,你連妻子下屬都拉出來做供詞,到底是誰構陷誰?”
皇帝適時發問:“齊國公,我聽說單奇峰進京是你提前和東廠的人趕去搜得身?”
薛邵故作玩笑地接道:“東廠?齊國公,你們總不是在城樓下碰巧遇見吧?”
他們倆一來一往,齊國公的心裏隻怕已經明白了一半,擅布局的不僅僅是他一人,他進了局中局,自己將自己送進了死胡同。
大殿外,丁寶枝聽身後薛邵和萬歲爺打著配合乘勝追擊,不由蕩起個不易察覺的笑,錦衣衛是皇帝的臂膀,皇帝如何會自斷一臂接一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