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並不回答她,而是鬆開了架著她的匕首。他對丁寶枝得鬆弛有度,否則一次性嚇唬得狠了,將來便養不熟了。
容予預備部署一半人手留在同州看守這間府宅,另外一半人手隨他回京,回京之後丁寶枝必不可能跟他進宮,而是會安排在他早年購置的外宅,等這陣風頭過了,再和她敘敘舊,幫她迷途知返。
現在已是勝券在握,不愁再生變數。≡思≡兔≡網≡
哪知那刀剛剛從丁寶枝身上挪開,她人便突然一下歪倒過去,從視線消失。容予緊急之下竟連她半片衣角都未抓住。
丁寶枝被一股外力給拽了開去,她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胳膊都要被拽掉。等她順著動靜看回去,就見薛邵右手鮮血淋漓地握著那柄匕首,架住了容予的脖子。
一切發生得太快——
薛邵適才將她一把拉開,握住了容予手中那柄匕首的刀刃,生生將它從容予手中奪了過去......
東BBZL廠廠衛的刀都沒來得及出鞘,自己家督主便已經被刀架住。
薛邵掌心的血淋了容予一肩膀,後者猛然從剛才的突發狀況回過神,竟顫唞肩膀大笑起來,薛邵奪刀的力度有多大容予心中有數,他抓住刀刃竟無所謂右手會不會就此殘廢。
錦衣衛廢了右手,那不是自毀前途嗎?
容予偏頭看向肩頭血跡,笑道:“薛大人,你弄得血淋淋的又改變得了什麼?單奇峰回京的人馬一定比你走得快,在你抵達京城之前,一切都會塵埃落定。”
薛邵皺眉順勢問:“容掌印,你現在可落到了我的手上,東廠提督都不在京城,還如何確保單奇峰在京中的每一步都在你計劃之內?你就不怕他顧念舊主毀了信件,袒護淳親王?”
容予道:“薛大人說笑了,我在這部署之中也不過是一粒棋子,我若回不去,京中也另有他人安排。”
薛邵頷首道:“那我就放心了。”就怕齊國公在京城按兵不動,沒有安排。
容予神情一變,不等開口便被刀尖抵住脖子,刺破的皮膚淌下猩紅血跡。東廠廠衛一陣躁動,錦衣衛自靴筒外側抽出短刀,局勢逆轉,輪到東廠不敢輕舉妄動。
那廂丁寶枝驚魂未定,方阿寧將她掩護到身後,送進了內院。四下無人她這才一陣天旋地轉,腿一軟坐在了垂花門內的石階上。她這輩子算是完滿了,誤殺過人,也險些被人給殺了。
隻是薛邵他怎麼敢?非但徒手將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給護住了,還奪了過去,那可是刀刃......
丁寶枝抬手摸上脖頸的破口,隻是破了點皮,血止住了。她親眼見薛邵的手‘嘩嘩’淌血,這會兒她被安置在門內不讓幹涉錦衣衛公事,也不好出去看看他的傷到底有多重,希望方阿寧機靈點,替她顧著薛邵的傷。
一個時辰後,錦衣衛挾持容予將東廠廠衛悉數搜身繳械,上路回京。丁寶枝迷迷瞪瞪泛著暈乎,竟靠著門柱睡著了,被抱上回京的車架也不知道,等她醒來時人有些低熱,瑟縮著不由自主地發抖。身體不會說謊,她這回被狠狠驚著了。
“醒了?”
車裏昏暗,但她立馬分辨出頭頂傳來的這是薛邵的聲音,此刻她頭枕在他腿上,脖子上薄薄纏了圈白棉布。
丁寶枝撐著身子想坐起來,腦袋卻重得如同塞了秤砣,她險些栽倒,被薛邵用胳膊穩穩圈住了。
“別亂動,你身上有些燙,發了低燒。”
她聽他話音穩健,張口便是關心她發著燒,一時間鼻子酸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