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予額角跳了跳,腦子裏閃過數個念頭,第一個是不該讓珠珠這麼早給寶枝停藥,第二個念頭是好在進展順利,眼看錦衣衛高樓將傾,再也不能起來。他會接手薛邵的所有,那全部都是戰利品,包括丁寶枝。

“容掌印對此事怎麼看?”薛邵一句話將容予思緒拉了回來。

他微微一笑,“我沒有看法,非要說的話就是驚訝。”

薛邵挑眉問:“驚訝?”

容予道:“驚訝薛大人竟能大義滅親,鐵麵無私親手送梁國公進北鎮撫司問詢。”

薛邵哼笑道:“容掌印,大義滅親說得為時尚早,難道你已經掌握了什麼新的證據?”

容予抬眼向他,“我人在京城,如何掌握同州的證據,倒是薛大人何時啟程同州?現在還隻有張鈞茂的口供,幾張信紙,要想查清此案,還得趁淳親王還在軟禁期間,再去同州搜集認證物證,既然萬歲有旨,等薛大人啟程的時候,記得知會一聲東廠。”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怎麼?容掌印要隨行嗎?”

容予笑了笑,“我們同州見。”

話畢他便走遠,薛邵停下腳步,按了按指節舒出一口氣,他表麵無甚情緒,但實際已然壓抑下滔天怒火,那藥說到底是容予下給寶枝的,不管中間經手了誰,最後的賬都得歸攏到他的頭上。

來日方長,總有落到他手上的時候。

薛府。

丁寶枝得知薛邵要和容予前往同州,心裏當時就咯噔一下。

容予不是個打無準備之仗的人,同州必然已經有了他們事先準備好的‘證據’,他胸有成竹和薛邵同行,丁寶枝不得不遐想他究竟做了什麼準備,如果是對薛邵不利呢?

就算皇帝和薛邵對容予齊國公已有防備,但雙方都在暗處,更是難保BBZL容予在得知真相後魚死網破。

現在是臨門一腳的最後關頭,丁寶枝很難不多想,如果留她一人在京城,她真的會胡思亂想寢食難安。

“我想跟你去。”

那廂薛邵剛洗完澡擦著頭發,從屏風後邊出來就聽她說了這麼一句。

“不行。”他隨口就給拒了,“危險。”

丁寶枝惱怒奪過他手上沐巾:“你還知道危險,那擺明了就是要請君入甕,你就算有防備也保不齊遇上麻煩。”

“怕什麼?刀山火海我都走過來了。”他要把沐巾拿回來,她不給,遂道:“寶兒要給我擦不成?好啊。”

他剛洗完澡,身後熱水還蒸騰著熱氣,屋裏炭盆燒得劈啪作響,他發梢滴水身上帶著潮氣,姿態慵懶毫不在意,丁寶枝看他那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就來氣,

她把沐巾丟還給他,“你和萬歲爺既然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了我,總不能期望我像毫不知情一樣看著自己丈夫去同州涉險吧?”

薛邵一頓,恰好路過她身邊,垂眼道:“當真?”

“什麼當真?”

“你有這麼擔心我。”

丁寶枝無語凝噎,轉身到椅子上坐著,“再不關心你了,我看你也不需要,刀山火海都走過來了。”

薛邵悶聲發笑,胡亂擦了兩把頭發將沐巾丟開,走到她身前去握著椅子把手俯身看她。

“生氣了?”

“我生氣了你這麼開心。”

“你是為我生氣我當然開心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