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丁寶枝來在店外卻見工部的人都候在外邊,見她來了都不約而同看向店裏,似是在暗示她什麼。
那廂薛邵見有情況,便也隨寶枝下了車架,目光跟著她的一舉一動。
丁寶枝困惑朝門內張望:“怎麼大家都在外邊候著?是誰來了嗎?”
總不會是萬歲爺和太後吧。
店內邁步行出一人,聲如洪鍾道:“是我。”
丁寶枝微微一愣,很快便被薛邵護在身後,他皮笑肉不笑地朝門內行禮,“今日刮什麼風竟將梁國公給吹來了?”
他上來便劍拔弩張,丁寶枝也隻好隨他見禮道:“寶枝見過梁國公。”
梁國公隻冷哼一聲,全然無視了丁寶枝,對薛邵道:“刮得什麼風?神通廣大的錦衣衛也要問我嗎?”
丁寶枝在旁默不作聲,心說這祖孫兩個的言語還真是如出一轍,一樣的陰陽怪氣刻薄難聽。
她上前輕輕拉了下薛邵的袖口,輕聲道:“別在外麵站著了,我們請梁國公進去吧,你晚點再去北鎮撫司可以嗎?”
薛邵看出她懼怕梁國公,點了下頭,打算陪她將人擺平再走。
梁國公在等人的時候就已經將慧織坊裏裏外外參觀過一遍,這會兒隻在空蕩蕩廳裏坐下,神色淡然地凝視著垂手而站的丁寶枝。
丁寶枝不敢正眼看他。
拉長著臉的長輩總會叫人感到緊張,何況這還是BBZL薛邵那邊的長輩,開國將軍,太.祖皇帝的功臣,撒嬌打馬虎眼在他那兒一定行不通。
“丁氏。”梁國公雙手擺在膝上,坐姿威武地點了丁寶枝的名。
“...晚輩在。”
“你可知道萬歲為何賜你一個‘慧’字?”
丁寶枝垂眼道:“晚輩不知。”
“萬歲是在說你聰明,說你有才智有頭腦。”
“寶枝愧不敢當。”
梁國公冷哼道:“愧不敢當不也將這鋪麵收下了嗎?”
耳聽他態度急轉直下,丁寶枝不敢言語。
梁國公道:“丁氏,我且問你,你既嫁做人婦為何還要出來拋頭露麵,幹起這下九流的行當?”
丁寶枝猝不及防抬眼向梁國公,隻見他目光炯炯,儼然是來替薛邵這個不守規矩的人執行家法,管束妻子的。
可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何苦要受這一份氣。
薛邵正要出言相護,丁寶枝穩住上頭的氣血,伸手攔他。
她不卑不亢道:“國公爺此言差矣,若人人都覺得這是下九流,那街上便不會有人買賣,若沒有人買賣,便沒有人繳納賦稅,大紓國庫空虛,就是文臣武將滿腹才略,也沒有糧草行軍,沒有衣裳保暖,更沒有子民願意參軍入伍保家衛國。”
梁國公聽她字字鏗鏘,臉色一變,自是沒料到薛邵娶進門的女人是個刺兒頭。
平日裏一潭死水似的,燒開了竟也潑得死人。
丁寶枝維持著微笑繼續道:“梁國公,您是驍勇的將領,造福一方百姓,我隻是個尋常女子,在您眼中我自然處處值得挑剔,這無可避免,我能做的隻是做出一番成績,讓您放心將薛府後院交給我來打理。”
梁國公老皺的脖頸上起了青筋,顯然讓她氣得不輕,丁寶枝話畢雙膝下跪,給梁國公磕了個頭。
“外孫媳婦丁寶枝逞一時嘴快,國公爺若要罰便我罰吧。”
這一整套下來,她將事情辦得密不透風。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梁國公一拍桌子,竟是徹底說不過了。
行軍固然是梁國公在行,可論行事他怎麼‘鬥’得過宮裏出來的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