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可你說的話一點也不可信,我審過近百個詔獄裏的罪臣,那幫老家夥比你冠冕堂皇得多,跟他們比起來,你這點打官腔的能耐還不夠看的。”
丁寶枝這才發覺說了這麼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不過是如來佛手心裏的孫悟空,根本翻不出去五指山,遂乏味地將目光轉向別處。
薛邵兩手順她胳膊來在臉側,俯首從耳廓開始撩撥。
丁寶枝褙子滑落在地上,做最後爭取,“我從曲州回來就覺得不太舒服,可能是月事將至路上又累著了,不是特別BBZL方便。”
她頓了頓,“是真話,千真萬確。”
薛邵還真停下動作,隻不過是說:“那你就看在我還是帶傷上陣的份上,行個方便。”
這是沒得商量了。
事實證明她先前就不該鬧‘假月事’那一出,她從來不知道有些精力是可以攢的......
後半夜有幾下跟不死不休似的,丁寶枝魘住了般的反複夢囈著“別再了”,但是無果。結束那刻丁寶枝短暫失去自控,腦袋一片混沌。
她讓薛邵托著後脊軟弱無骨的平放回被子裏,沾枕頭就著。
次日晨起薛邵其實也犯困,但他還是百戶時便緝查辦案日夜顛倒,這會兒打個哈欠就也抖擻精神地坐了起來。
架子床內側睡著丁寶枝,她睡得很沉,昨夜替她擦拭穿上衣服她也隻是翻了翻身,這會兒皺著眉像是睡得不太安穩,薛邵動作又輕又緩地下了床,穿衣出門。
今日他有要事在身。
昨天時間緊他沒能親自進宮覲見,便讓方阿寧傳話給毛豐,說了說曲州的情況,並讓他轉告皇帝,明日早朝可以用那幾具屍身詐一詐朝堂上的老狐狸。
薛邵與毛豐彙合後,交換眼神上了早朝。
事前安排好的八個錦衣衛抬著四具屍身,將他們在殿外碼成一排,麵孔覆蓋以白布。
朝臣們一下早朝,出了勤政殿就見明晃晃的四個死人,邊上還站著八個比死人更冰冷的錦衣衛。
“薛邵!你放肆!”
“指揮使這是做什麼?”
“薛邵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勤政殿門前擺放屍身,你還有沒有將皇帝將禮法將這大紓的朝綱放在眼裏!”
群情激奮地一番圍攻過後,薛邵目光淩冽掃過眾人千姿百態的怒容,沒有嗅到狐狸騷氣。
...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皇帝見薛邵變了神色,站出來道:“諸位卿家,這是朕讓薛邵做的,他在曲州審查閹黨案時遇襲,這四具屍體想要劫囚,可惜他們都是訓練出來的死士,丟進詔獄也不會開口,是以朕就讓薛邵將屍體都帶上來,用死人讓活人說話。”
皇帝環視一周,“那...諸位愛卿有什麼要說的嗎?”
朝臣們都靜了下來,有幾個老古板交換眼神,暗自搖了搖頭,覺得荒唐。
那廂毛豐也對薛邵搖了搖頭。
不過他搖頭是因為沒能在這些神情各異的臉上,捕捉到他們想要的表情。
想必薛邵也是一樣。
不應該啊,如果這四個死士的主子就在這幫衣冠楚楚的士大夫之中,他就是挖空腦袋也料不到薛邵會將屍體擺到他麵前去。
因為此舉確實稱得上大逆不道,但若能以最簡單直接的方式揪出幕後主使,那何不兵行險招試試看呢?
皇帝開始還持反對意見,是毛豐搬出薛邵好一番遊說,他才鬆了口。
這下事態可就不太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