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枝站起身接過薛邵脫下來的外袍,他身高腿長往軟塌上一倒,眉頭緊鎖很是頭疼。
“為何躺在這不到床上睡?”
“馬上走,不過夜。”
丁寶枝一愣,“這麼急?”
薛邵仰躺著拉過她在軟塌坐下,撐起脖子,腦袋枕上她的腿,“不問問我怎麼判得曲州知府?”-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丁寶枝道:“你不主動提我怎麼好直接問。”
薛邵閉眼道:“他的罪責可輕可重,往重了說是借職務之便以權謀私包藏閹黨,往輕了說就跟你爹一個毛病,利欲熏心攀附權貴,想分一杯羹卻搭進去全部身家。”
丁寶枝一驚,“全部身家?你要讓萬歲革他職?”
“這是輕的。”他拉過丁寶枝的手,“幫我按按。”
丁寶枝替他揉起太陽穴,“那重的呢?”
“流放。”
“這也要流放?”她說完才覺失言,抿緊了嘴。
薛邵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輕笑了聲遂又閉上,“這件事牽扯甚廣,我不能跟你多說,隻能說馬誌忠在朝為官二十餘載,勢力盤根錯節,餘黨修生養息仍可星火燎原,如果判得力度不夠,根本不足以威懾他們。”
他繼續道:“你放心,我隻罷了魏光祿的官,他一個小卒子我想怎麼判都可以。”
曲州知府魏光祿在他眼裏竟隻是個馬前卒,那那個戴左明,她這幾天聽下來,分明隻是戶部左侍郎的大舅子,為何反而更為棘手?
丁寶枝默默替他按著不再言語,還是不去好奇更加穩妥。
按了會兒,薛邵在她膝BBZL上呼吸綿長,胸膛起伏規律,也不知道睡著沒有。
丁寶枝正想伸手在他眼前比劃兩下試探,就聽他動動嘴唇,將方阿寧給叫進來了。
方阿寧推門見他枕在丁寶枝的膝上,驚得嘴巴嘬成個圈,腦袋裏立即想起丁寶枝說過薛邵像細犬的事......
簡直恐怖!
“大人...有何示下?”
薛邵起身披上外袍,“戴左明的囚車啟程了嗎?”
“啟程了。”
“備車回京。”
丁寶枝才從暈乎乎想吐的狀態裏緩過來沒兩天,這就又要上路,隻得歎口氣整理起東西。
第22章
“怎麼又下雨了?”
丁寶枝將手伸出馬車的轎廂,指尖落上沁涼,天黑路遠若是下雨今夜一定睡不踏實。
她轉臉見薛邵閉目不言比來時安靜,不知他為何如此,分明剛剛裁決完了曲州的案子,該神情放鬆才是。
話說回來,他們回京的馬車多出一輛,是輛空蕩的囚車,蒙著黑布跟在後邊,用途尚不明確。
外邊雷聲隆隆,馬車跑在碎石滑落的山道上顛得人三不五時就要彈起來一下。丁寶枝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如此一直到後半夜,她半躺下去試圖入睡。
雨幕倏地被疾風劃破。
薛邵猛然睜眼將丁寶枝從座上拉起,她人半夢半醒被拽得胳膊都快掉了,臉‘嘭’地砸進薛邵前胸,鼻子和眼眶一下就不可抑製的變作緋紅。
轎廂昏暗,她仰臉順薛邵目光轉頭看去,驚呼一聲遂被他捂住嘴巴。
一柄寒光四溢的劍沿木板縫隙裏刺入轎廂,就紮在她適才安睡的位置,靠著左側,丁寶枝已經失去理智和判斷,無法辨別自己適才究竟是頭朝左還是腳朝左了......
反正不論如何,她剛和閻王擦肩。
馬匹嘶鳴過後車架被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