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讓道:“指揮使,請。”
丁寶枝默默站到門邊,目送儀仗遠去。
徐嬤嬤上來說了幾句祝賀恭維的話,不忘囑咐她戒驕戒躁克恭克順,需得清楚這誥命夫人的頭銜是誰掙來的。
丁寶枝全都應下,關上府門,領珠珠回了東院。
珠珠幫著她收起了昨天傍晚晾在屋外的絲綢,蹲在屋外燒炭。
她對著炭盆扇蒲扇,嘴裏樂嗬不停,“托夫人的福,我今日可算聽了一回聖旨。宮裏人真氣派,宣旨的儀仗有整條街那麼長,明日全京城都該知道夫人你是欽點的三品誥命了。”
丁寶枝笑了笑,見炭盆裏的炭開始泛紅,提醒道:“炭好了嗎?”
珠珠扭頭一看,喜道:“好了好了。”
她正要去動那鐵鉗子將炭盆夾起來,卻被丁寶枝製止,“我來吧。”
珠珠急了,“哪有讓夫人動手的,就該讓我來。”
丁寶枝利索地挽起袖子,拿起鐵鉗,“不是不讓你動手,是這個弄不好能把房子點了,我不放心你,等你看會了以後就交給你來做。”
“...對不起啊夫人,這些事還要你親自來教。”
“有說這話的功夫,不如去把布攤平整了。”
“噢噢噢噢好。”
丁寶枝將鐵熨鬥拿出來,挑了塊燒熱但還不紅的炭加進熨鬥,戴上棉布手套,將皺皺巴巴的綢子都給熨燙平直,費時費力地把絲綢都拉挺了卷起來收好。
珠珠開始還在邊上大呼術業有專攻,之後竟打起瞌睡,坐在門檻上托腮睡著了。
忙完又是大汗淋漓,丁寶枝見天色還早,叫醒珠珠,喊她去燒點熱水,想快快洗個澡將布子綳起來,好著手繡賀壽圖。
珠珠大夢初醒,擦擦口水小跑著出去,趕緊將洗澡水準備妥當,然後百無聊賴候在門口繼續打哈欠犯困。
一個巨大的哈欠剛到嘴邊,院外踏進隻官靴,將珠珠大張著的嘴嚇得閉上。
薛邵回來了,比往常回來的都早。
丁寶枝聽屋外珠珠叫了聲‘大人’,沒多想,洗得差不多便擦幹身子拿過幹淨的中衣換上。
薛邵推門而入時,她正站在屏風後邊穿衣服。
她不知道如果BBZL屋裏隻有屏風後邊點了蠟燭,那屏風後的人就跟皮影戲似的,身材輪廓和一舉一動都能讓外頭的人盡收眼底。
薛邵就這麼看她往曲線玲瓏的身上套了一件又一件,而後微挑眉梢,目光落在她脫下來的髒衣服上。
整堆衣服從裏到外都齊全了,他蹲身勾起一條最貼身的裏衣。
“丁寶枝,你當真騙我來著。”
第18章
丁寶枝倏地一驚,霎時抓著手裏的衣服不敢動彈。
“出來。”
薛邵冷冷撂下這句,摘下烏紗和佩刀隨手丟開,往太師椅上一坐,給自己倒上茶水款斟慢飲起來。丁寶枝躲在屏風後麵閉了閉眼睛,暗罵自己粗心大意。
外頭人又在催了,“要我請你嗎?”
丁寶枝磨蹭著腳步出去,屏風後頭還霧氣嫋嫋的,發梢沾濕了水,絲絲縷縷成簇。
薛邵刮刮茶沫子,喝了口茶湯,“丁寶枝,你知道騙我的人通常什麼下場嗎?”
丁寶枝眉毛一皺,覺得他小題大做索性也豁出去了,“指揮使大人總不會因為這個要給我上刑吧?”
薛邵輕笑了聲擱下茶碗,然後才慢悠悠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你騙我說你不認識容予,可我的人今天告訴我,你多年前在司衣司有個小宦官朋友,名字叫榮達,一段時間裏你們幾乎形影不離,尚服局許多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