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枝怔了怔,心說毛豐不是說他正在書房心煩氣躁,叫她避著點別去觸黴頭嗎?
這BBZL不是...挺溫馴的嗎?
薛邵抓過她的手放在臉側,聲音悶悶的,“寶兒,我頭疼。”
呼出的熱氣就在耳邊,撩得丁寶枝碎發不斷在耳根輕拂。
她竟從他話音裏聽出幾分黏人使壞的意味......
心說果然就算是活鬼活閻王,也有個疲憊不堪卸下防備的時候。
丁寶枝半個身子都僵了,但又不能忽視他的要求,慢悠悠扭過腰替他按太陽穴,沒按兩下他便睜開眼盯著她瞧,瞧著瞧著又垂眼看向她嘴唇。
丁寶枝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
翌日她有些落枕,薛邵則神清氣爽。
她不能隨薛邵早朝入宮,隻得在宮外侯旨,等皇帝傳召。
皇城根下氣氛肅殺,丁寶枝知道這是朝中剛剛死了個馬誌忠的關係,而今馬誌忠的首級還灌在麻布袋裏,懸於菜市街示眾。
那顆頭,就BBZL是薛邵斬下的。
馬誌忠是太.祖皇帝的親信,中舉後自閹入宮,極其擅長玩弄權術、操縱人心,深受太.祖皇帝信任。先皇在位時他風光無兩,手眼通天,就連當今皇帝也是馬誌忠一手帶大。
不過當今皇帝並不似先皇那般倚仗馬誌忠,榮登大寶後便在朝中發起了討伐閹黨的軒然大波,而錦衣衛就是他手中指向閹黨的利刃。
全京城都明白錦衣衛對萬歲爺來說有多重要,同時有心之人也會揣測,如今的錦衣衛,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馬誌忠。
丁寶枝跟侍衛候在皇城的西華門,攏著手裏的湯婆子靜候。
開春免不了還有幾波寒流,今日便冷得很。
門開了,出來了個教授禮節的嬤嬤囑咐丁寶枝,教她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丁寶枝早就是個中老手,假裝受益匪淺地點點頭,謝過嬤嬤,讓門裏的宦官領著在宮中一路穿行,來在臨溪館。
臨溪館歸屬慈寧宮,緊挨著丁寶枝曾經待過的宮中六局,但她從沒進去過,隻聽說皇帝下了早朝時常會去臨近的臨溪館走走,看看花草提神醒腦。
才進臨溪館,丁寶枝就聞到幽幽的龍涎香,她低垂著頭加緊腳步來在聖駕前。
“臣婦丁寶枝,參見萬歲爺。”
丁寶枝作勢要熟練地三跪九叩,讓皇帝一聲‘快快免禮’給阻止了。
皇帝佯裝氣惱地一拍桌子,咂舌道:“薛邵,你怎麼跟她說的?”
丁寶枝讓他拍得怔住,不敢抬頭,眼前踏進一雙靴子,格外熟悉,是她親手做的。
薛邵站到她身側,“萬歲,臣當然隻敢照實說,說萬歲傳她進宮覲見,要給她多多的賞賜。”
“好你個薛邵,朕何時說過一定就有賞賜了?假傳聖旨,該當何罪?”
越說越來勁,饒是聾子也聽得出皇帝和薛邵情義甚篤。
皇帝道:“丁寶枝,你且抬起頭來不必緊張,朕宣你入宮不為別的,就是想見見傳聞中薛邵的救命恩人。”
丁寶枝有些沒轉過彎來,而後反應才過來她出宮的恩典是薛邵找皇帝討的,請旨自然要說明理由,如此皇帝不可能不知情。
她抬起頭,總算在出宮的第一年見到了皇帝的麵目。
豐神儒雅,儀態萬方。
因為先皇乃大紓的開國皇帝,當今萬歲在十歲前還隻是個尋常百姓,都說八歲看老,十歲更是定了性,所以後來他繼承大統也沒什麼唯我獨尊的人龍姿態,反而行事另類,頗受朝臣非議。
皇帝給丁寶枝賜了座,但薛邵還得挎刀在他身後站著。
丁寶枝難免局促,聽皇帝說道:“早先你還在宮裏的時候朕就跟薛邵提過,找個裁製新裝的由頭傳你覲見,但是他怕驚擾你,幾次都將朕給勸住了。”
丁寶枝一麵惶恐,一麵困惑地看向薛邵。
她怎麼不知道早前在宮中的時候自己就被盯上了?
“臣婦彼時不過在尚服局任六品典衣,若真得萬歲BBZL爺傳召裁製新衣,才是真的說不過去。”
皇帝笑了笑,“朕前日在慈寧宮看到太後屋裏掛上了一幅《金剛經》,起先以為是畫,走近了才發現是繡品。太後說那幅經書出自宮內尚服局,是一個姓丁的女官吃齋半年潛心繡製的,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