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不僅是鄭皇後,就連寧妃和惠妃都察覺出了這裏麵的問題,不由得花容失色。
“你們把陛下怎麼樣了?”
鄭皇後麵色不變,目光沉沉地看向容妃以及她身邊的馮師亮,冷聲問道。
她已經完全想明白了,這樣的大事,根本不是容妃一個後妃和馮師亮這樣一個內侍做得出來的。
因而等她話音落下,看見從帷帳後撫掌走出來的燕王時,她心中竟然沒有半點兒意外。
“不愧是母後,心智果然非同一般。”
燕王李燁口中說著讚歎的話,一雙狹長的眸子中卻沒有半點兒相應的情緒,顯得有些皮笑肉不笑,同他以往陰晴不定的性子倒是十分相合。
Ψ
在聽到前半句之時,鄭皇後悲痛到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但隨即她又立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煦兒離京的時候,從親衛軍帶走了三千人馬,雖然不知道李燁手裏有多少人,但他現下最重要的是拿下京都,控製住宮內宮外,想來大部分的人手都要放在京中,去襲殺煦兒的人定然不會太多。
反而是在這宮中,陛下,她自己,還有長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西山大營的人怎麼還不趕來救駕!
她雖然想明白了,但還是忍不住心急如焚。
……
宮中不太平,金吾衛與親衛軍的人殺成一片,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宮女太監們都躲在房子角落,捂著耳朵瑟瑟發抖,然而宮外卻更甚。
京都許久不曾經戰事,百姓們安居樂業了許久,五城兵馬司的人給燕王的人開了城門,這些人如同狼入羊群一般,一部分人手目的明確地直奔各個高官或身處朝廷緊要位置的官員家中,要把這些官員的家眷們控製起來,以方便主上奪得大業更加順利。另一部分,則與聞訊趕來的西山大營的兵們戰做一團。
把百姓們嚇得不由得拴緊了門,各自找地方躲藏,膽子大的青壯們各自從廚房拿了菜刀或是劈柴的斧子,還能走的動道的女眷們也在手裏握了擀麵杖,抑或是燒火的棍子。
“當家的,我怕……”
“娘子莫怕,我在呢。”
男人的手也在微微顫唞著,可還是強壓住心中的害怕,竭力安慰著懷中的妻子和孩子。
這樣的情景發生在數不清的百姓家中。
沈府。
前幾日在收到阿蘇帶回來的消息之後,周如玉便讓府中大部分的仆從暫且回家,簽了死契無家可歸的,便打發到郊外的莊子上,讓他們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不為別的,這種關鍵時候,家中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他們買來的下人時間也不長,並不能讓周如玉完全放下心來,若是等到兵荒馬亂的時候,其中有人起了壞心思,他們首要下手的就是自家這些主子們。
因而沈家此時除了家裏人,就留了老譚家一家四口。
“殿下,您在密室裏藏好,如果不是我們叫你出來,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來。”
周如玉看著眼前同玨哥兒站在一處,差不多一樣高的皇長孫,溫柔耐心地安頓道。
心中卻不由得歎了口氣。
也是時也,命也。
自家長子昨日剛從廣陵回來,皇長孫收到消息之後,今個兒就親自過來找玨哥兒說話,一不小心就聊到過了宵禁時間,剛想差人去給太子妃送個信兒回去,外麵就亂起來了。
思及阿蘇先前同她說的話,周如玉心中也自有一番思量。
太子不在京都,恐怕隻能是燕王起事了,皇長孫也定然是他要抓住的目標之一。
“沈夫人。”
李禎聽完她所說的話,卻紅著眼睛道:“我得回去,母親,還在東宮,她還懷著弟弟。”
“殿下。”
周如玉的語氣比方才更加柔和,但話中的意味也更加堅決:“現在城中都是亂軍,且不說您根本不能安安穩穩地走到東宮,退一萬步,哪怕您到了東宮,除了跟娘娘一塊兒被控製起來,還能起到什麼別的作用嗎?”
李禎知道她的話說的都對,可心裏還是接受不了,他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些什麼,身邊傳來沈玨冷靜又溫和的聲音:“殿下,娘娘知道你來了沈家,你留在這裏,才能讓她更放心。”
“我……”
“快進去吧,密室裏存好了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