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下並不是說話的好時機,知府也暫且將心裏的想法按下不表。
……
戎人駐紮的地方,得知消息的左親王早已將書卷丟到了一邊,穿上甲胄氣勢洶洶地出了帥帳。
“定遠侯怎麼會在這裏!”
他怒氣直衝腦門,握著長刀的手緊了又緊,顧不上多聽廢話,便翻身上馬。
他早該知道的,五王子是個靠不住的!
不過是帶兵牽製住這個比起衛國公差遠了的定遠侯,這麼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他們已經在這座城上下了太大的功夫,現下兩方人馬數量差不多,絕不能就這麼退了,他一雙虎目含著怒氣,雙腿夾緊了馬腹,當即就帶著親兵衝上前去,揮舞著長刀,迎上了對麵也衝著自己而來的定遠侯。
定遠侯使著一杆紅纓長|槍,神色肅穆,肩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他心中卻毫無畏懼。
等了這麼多年,才終於等到這麼一個再次帶兵出征的機會,他絕不能讓陛下失望!
左親王身高體壯,長刀劈過來的力度奇大,然而定遠侯的長|槍迎上去,卻絲毫不落下風,瞬息之間,二人便過了許多招。
戰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除了正在跟自己對戰的對手,還要擔心旁邊的明槍暗箭,畢竟這是打仗,不是一對一的比武,沒有什麼公平可言。
盡管過程慘烈,好在結果是好的。
戎人在此地攻城良久,不說人困馬乏,也不能跟養精蓄銳的定遠侯的兵馬和澤州兵們相比較。
兩軍對戰,士氣最重。
左親王見勢不對,當即便打算帶兵撤退,卻被定遠侯親自追擊,拚著受傷將他生擒了回來。
主帥被擒,戎兵們的士氣當即一落千丈,節節敗退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了。
……
大捷,這是當之無愧的一場大捷!
大周再次擒獲了一位戎人的左親王,這個結果不由得讓沈伯文有些啼笑皆非。
上一個左親王給大周換來了供給十年的戰馬,雖然戎人在兌現了一半之後就單方麵毀約,也不知道如今這位左親王,又能給大周換來什麼好處。
還有另一個意外之喜。
在接到沈伯文所發出的軍令之後,郭將軍率領澤州軍出發馳援大同,卻在路上好巧不巧地碰上了正要再次伏擊定遠侯的戎人五王子,兩隊人馬合起來,生擒一個五王子半點兒不成問題。
手中握著這兩個重要人物,再奪回風陽城,這次出征已經稱得上成功了。
守住了太原府,不管是府城內,亦或是軍營中,今晚都熱鬧極了,知府派人趕來了一大群羊,說是要犒軍,沈伯文與定遠侯自然都不會拒絕這份給將士們的好意,欣然接受了下來。
雖然不能喝酒,但是能好好吃一頓肉,也讓他們痛快極了。
外麵一片熱鬧景象,沈伯文卻來到了定遠侯的帳中。
定遠侯此時並未身著甲胄,正在由軍醫治傷,仿佛又變成了曾經與沈伯文在茶樓說話的那個身著青衫的儒雅侯爺。
“侯爺的傷重嗎?”
沈伯文看著旁邊換下來一大堆沾著血的白布,不由得問道。
“勞沈大人關心。”定遠侯反而笑了笑,語氣輕鬆地道:“沒傷到要緊的地方,修養幾天就好了。”
沈伯文見他麵色雖然蒼白,說話卻還算是有力,多少放了心,點了點頭。
軍醫替他包紮好傷口便識趣地退了出去,定遠侯自個兒拿過衣衫披到身上,對著沈伯文正色道:“此番能勝,多虧了沈大人籌謀,我感激不盡。”
“侯爺太客氣了。”
對方這麼說,沈伯文卻不能接下來,他搖了搖頭,平靜地道:“能打勝仗,還有擒獲戎人的左親王,都是侯爺自己的本事,在下隻不過是做了些微小的安排,侯爺不怪在下濫用職權就好。”